“这是…那个叫岱山的?”孔雀问,昨晚拜访尉迟达达,就是这个岱山一直伴在画师左右,他还差点撞到对方,故而印象很深。
淳于霆道:“对,他是尉迟达达的近身待从,这些于阗人就是说他是凶手!他们咿哩哇啦的一通说,我是没听明白,只能先阻止他们动用私刑。”
索勒蹲下身子,将长衫掀开,仔细看着于阗画师的遗体。淳于霆在一边道:“我看了看,没有其他伤口,就是这胸前的一刀。”
索勒问道:“刀呢?”
淳于霆蹲下,自尉迟达达的身畔拿出一个长形布包,打开后,是一个明显不配套的刀柄和刀鞘
。
淳于霆道:“只有刀没有鞘,这刀鞘是我临时找的,不然不好放。”他说着抽出刀来,继续道:“我到时他们已经把刀拔下了,我只能包着放在这。”
看到刀索勒不禁有些失望,刚刚的一刹那,他竟然希望这刀就是赖丹丢失的那把,若是那样,赖丹就没有嫌疑了。
可惜,不是!
索勒小心地接过拿布垫好的刀把,仔细观察。其实,说它是刀还不如说是短剑更合适。
此刀身甚薄,比匕首要长,却比短刃要短,双开刃,刀尖更是锋利,看得出是把利器,唯一的缺憾是材质一般,刀把非常小,握起来打斗很不灵便。
孔雀也蹲在他的身旁,看着这把刀道:“这个是飞刀,以前西域人都用的,后来因为没有弓箭造价便宜又实用,现在用的人很少了,只用来当
暗器,不过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可以驾驭。”
“在你印象中,都有什么人会用这个?”索勒问。
孔雀摇了摇头,道:“这刀很锋利,但材质非常普通,你看这上面的血迹印子这么多,我所知道的人用的都是精钢精铁,血聚成滴,半点不留痕的。”
“飞刀?”淳于霆赶紧道:“那个叫岱山的也说是飞刀,还怕我听不懂,用手笔划着这刀是飞来的,插入胸口。”
索勒看着他道:“把你知道的都先告诉我,我再听他们说。”
淳于霆道:“我所理解的是,尉迟达达一个人,他们都不在,然后他被行刺,这群人跑回来就看到岱山一手怀抱着画师,另一只手握着刀柄,他们说他是凶手,就是这样。”
索勒一边听他说一边看着孔雀拿起尉达达达的手,左看右看,又跑到另一侧拿起左手依旧仔细
地看,还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你看什么?”
孔雀将他的手放下,道:“先回敦煌吧,你没有看到有些人已经过来探头探脑了吗?”
索勒早就看到了,撇嘴道:“我早看到了!一天死一个,若是能制止住他们的贪念,赶紧回家抱老婆娃去,葛立木和尉迟达达的死也还是有些用的。”
他话这样说,却将画师的遗体重新盖好,起身道:“淳于,你找几个得力的兵士,先把尉迟达达的遗体放在他来时车上赶回敦煌,怎么也先找几个块冰镇着,我们压后,带这些于阗人回去。”
孔雀却道:“我们压车吧,这些于阗人肯定还有个头领,我们把他和岱山一起押回去,其他人可以让兵士带回,节省时间。”
索勒和淳于霆点头同意,淳于霆令人把车驾来抬遗体。
当尉迟达达的遗体被抬起的时候,这几个于阗人纷纷双臂扬起,同时抚首,口中念念有词,索勒和淳于就算听不懂也知道他们是在进行一种告别的仪式,任他们所为。
一切准备完毕,淳于霆对手下士兵道:“把那个于阗领头人尔朱山荣和岱山带过来,我们先走,你们带着于阗人压后,切记路上不许他们交谈,更不许和外人交谈。”
“唯!”士兵应声去办。
片刻后,这三个人带着五个兵士压着马车和两个于阗人,在许多路人的注视下,又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尽快地返回敦煌。
进城后,几个人先将尸体保存好,孔雀立刻道:“我们先审问那两个于阗人吧?淳于校尉说的也太模糊了。”
淳于霆也是个“心比天高,自己可以懒却不许别人说”的主,赶紧道:“等此间事了,我就学于阗语去。”
索勒白了他一眼,嫌弃地道:“西域的语言多了,三天不说就忘,你还是省省吧!再说,就你那勤快劲,有那功夫把你会的那几种语言多琢磨琢磨,也不至于到哪都带个翻译了!”
淳于霆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对自己的兵士吩咐道:“去把那两个于阗人带过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