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署存尸间,扎克的尸体,白血蜉蝣。
烧尸的事情索勒一人是做不得主的,他命人去请赵广汉铁罗标金建等人,冯子都怕见尸体直接以照顾张彭祖为由推托了,余者三人赶快赶到。
看着扎克的尸体,索勒告诉他们方才发生的事情,以及该如何处理尸体。
这几人在右扶风处的义庄见识过虫蛊巫术,闻言脸色凝重不言不语。赵广汉道:“既然如此,就烧了,只是要如何烧?这尸体还能搬运吗?”
索勒看向路从骠,路从骠立刻道:“可以搬运,还要尽快,这白血蜉蝣走九窍,明日恐怕鼻耳就会有了。”
金建一听赶紧道:“那别耽误了,赶紧找地方烧,这要是跑出来不吓死个人!”
众人都不敢耽误了,赵广汉吩咐下去,寻了个
不碍事的空地方,路从嫖先令人在地上喷些水,然后再上面淋上火油。铁罗标上前寻问,路从嫖解释道:“这是怕虫子钻入地下。”
草堆木柴就搭建在扑了火油的地面上,搭好后赵广汉令人将抬着扎克尸体的木板放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放好后赶紧退后。索勒亲自扔进火把,“轰”地一声,火焰大起,一团黑烟刹时腾空,也幸亏这里是野外没有什么人家,不然这烟不定又引起什么大乱子呢!
空气中布满了腥臭之味,金建第一个受不了,一回身还没有走开就“哇”地一声吐出来,他的侍从赶紧扶好,金建一边咳一边有气无力地道:“咳咳…我…我中毒…了!”
路从骠摇摇头走过去,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对金建道:“无毒,只是气味太难闻,我这里有药,金驸马伸出舌头来。”
金建依言伸出舌头,路从骠将瓶盖打开,在他的舌头上点了两滴,又在自己的手指上点了点,
然后分别按在金建的太阳穴上,又有虎口处点了一滴,这一番下来,金建才似缓过来,道:“活过来了!”
铁罗标也走过来,紧皱眉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指着那药瓶,路从骠赶紧也为他点上药,铁罗标长长舒了口气,喃喃道:“老夫的老命啊,差点就交待在这里了!”
路从骠笑道:“不妨事的,右扶风身体好着呢,没事没事!”
他又看向赵广汉索勒孔雀三人。索勒直接道:“我没事!”赵广汉脸色已经发白,却固执地摇了摇头,只有孔雀点头道:“我也来一些药物顶顶。”
路从骠走过去道:“你气色还好,不用点舌尖了,把手给我。”
孔雀依言递过手去,路从骠在他两手的虎口上各点一滴,又在他的指尖上点了一滴,孔雀明白,自己按在太阳穴上。
这四滴下去,初时没啥感觉,但很快,一股凉意就散发出来,却不是让你发冷的凉,而是夏日遇到凉风很舒服的那种凉。
孔雀就觉精神一振,头也舒服了,肠胃也不再翻腾,连鼻腔闻到的味道,都不再那么恶心了。他长舒口气道:“虫子这么厉害,这夜郎人可怎么过啊?不天天担心被虫子咬?”
路从骠被他的话逗得微微一笑,解释道:“怎么可能?中原人都说西域的风沙很恐怖,可怎么过呢?那沙子说埋人就埋人!你是西域人,你觉得有中原人说的那样可怕吗?”
孔雀被这例子也逗笑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一直没说话的索勒突然跟上腔,道:“是这个道理,但想想,虫蛊害人无形,也是很让人放心不下啊!”
路从骠明白面前这几位少年求知欲很强,便如老先生讲述山川地理知识一般,道:“其实你们
不用担心,夜郎在蜀之西南,既有雪山环绕又有大江大河,地域广裹,也只有在那不见天日的深山老林、还有瘴气特别重的地方才有这些虫子!别看虫子厉害,其实怂的很,除了我说的阴冷清热,当地有熏虫草,夜郎人进入老林子都随身挂这种草当香囊,那是百虫不侵的!”
孔雀了然的点点头,赞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索勒却问道:“那要是遇到这些巫医做的虫蛊巫术,熏虫草也管用吗?”
路从嫖摇摇头:“特意为之就是特意为之,就要用非常之法化解了!”他见索勒目露忧虑之色,便知道肯定有他相识之人在夜郎,不禁道:“巫医施虫蛊巫术,那就是故意杀人了,这就像武器无罪,但若是歹人拿了,自然是祸害!话又说回来,就算你再厉害,你拿着武器防身,歹人就不会害你了?”
索勒挑挑眉,目光一下变得清亮起来,心说自
己是关心则乱啊!大师姐和师叔都在夜郎那边,交通不便,训鸽飞鸟都不行,来往信件甚少,就是不知怎样了,才会担心!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盯着那大火,自语出声:“夜郎,我是一定要去的!”
这把火渐渐弱了,腥臭味还有,不过很快就会散去,再也不能害人。赵广汉把索勒叫到一旁,目中映着火光却依旧掩盖不了他那份凝重之色,索勒问道:“怎么了?”
赵广汉低声道:“其实,你那西域朋友说的地方我是知道的。”
索勒知他指的是孔雀说的一个坟头四周寸草不生,还有动物尸体的地方,激动问道:“你知道?埋的是谁?”
“宫中的赵美人!”赵广汉用气无声,生怕消息泄漏。
“赵美人?”索勒却没有他那样小心,直接问:“就是死得不明不白,连淳于衍和羡莫离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