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课不上了,你先回自己屋里。”安玉淙压着怒气道,“有人找你就说生病了,先不要出来。”
“可是师尊?”时珣愕然道,“我们刚刚结契,没有我的信香,你会……”
乾泽刚刚结契的时候,是绝对不能离开乾元的。这个常识,他有,安玉淙也有。
不过安玉淙此时根本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他去窗边抽出衡荒剑佩在腰间,沉声道:“我一会儿就去找你,我先下凡一趟,你去告诉朱雀……”
说到这里,安玉淙的话却又顿住了,他甩甩头发,又道:“不,你还是回自己屋里,不要出来,就说生病了,记住,绝对不要出来。”
时珣愣道:“师尊?你要去干什么?危险的话我也可以去帮你的。”
安玉淙摇摇头,低声道:“不危险,听话,回去。”
说着,他伸出手指,指尖划过时珣后颈,顿时,时珣身上掺杂着玉茗花香的桃花信香就淡化为了最初单纯的桃花香。
安玉淙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温柔极了,时珣有些恍惚,但还是固执地抓住安玉淙的手,道:“师尊,我和你一起。”
安玉淙刚刚的笑瞬间冷了几分。他伸手一劈,时珣顿时失去了意识,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
他将时珣放到自己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方才舒了口气。
他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时珣,最后还是出门了。
门外是守了一晚的砚香。她在门外,看见安玉淙出来,还未打招呼,安玉淙却道:“砚香,守着我这殿,我回来之前,不能让里边的人出去。”
砚香惊讶道:“神君?可是你昨晚不是……?”
“没有可是。”安玉淙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在殿内设了结界,阵眼是你,只要你不松口让阿……”说到这里,他又改了口:“不让里边的人出来,他就出不来。”
砚香茫然点头,安玉淙放了心,便直奔白虎殿里去了。
他一桩桩地交代,各种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怎么处理,然后又去找了朱雀,交代清楚了之后突发的事情怎么处理,然后才直奔凡间,去寻南穀。
他刚刚放了法力去探,发现南穀居然去了峚山。他去峚山干什么?检查结界?他昨日就问了南穀,问他要不要下去看看,当时南穀也说了没有必要。
更何况他今日本来是该交给他调查的安秋资料的,他在这个时候不声不响地下去做什么?
这件事情如果放在平时,安玉淙也不会太大惊小怪,可能只会觉得他闲着没事下去玩玩。
可偏偏是在这时候。
偏偏就是在他黄历诸事不宜,占卜事事大凶的这种水逆时候。
先是鹄乌背叛泄密,再有安秋的恶心血脉,再是一觉醒来睡了他的小徒弟。这种诸事不顺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是风声鹤唳的状态,一点点稍微不对劲的由头都能让他紧张到发疯。
他出了采芑殿殿门便瞬移到了峚山。
峚山狐族村中空寂无人,安玉淙缓步走进去,用灵息锁定了南穀的位置,三步作一步地瞬移了过去。
南穀此时正和狐族族长及一众长老聚在一个小屋里。
安玉淙的乍然出现让他们都是一惊。
“神、神君?!您怎么……?”
南穀愕然道:“你怎么下来了?”
“我不下来,留着你们在这里等死吗?”安玉淙冷声道,“怎么回事?”
屋里沉默了半晌,族长忽然道:“神君,您对我们已是恩重如山,我狐族心领了,但是这雷劫毕竟是我族灾祸……”
“我不听废话。”安玉淙蹙眉道,“南穀,你说。”
“……昨天有人去山里采药。”南穀道,“发现山中阴云愈来愈重,最后在乌云中闪出雷电来。当时他以为是雷劫要到了,吓得跑回了村里。可是距雷劫明明还有十几天,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有雷劫呢?当时大家都以为只是要下一场暴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