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那小子每次被揍哭的时候脑袋上都冒龙角。”
“也就这点最像了。”安玉淙道,“孩子本来挺好,八表毁全局,长歪了。”
“得了吧你。”朱雀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恶心八表这人。”
“对啊。”安玉淙淡声道,“虽然和阿煜没关系,但是我真的恶心八表。我当年不想收阿煜,大半是因为八表。”
“后来收了呢?”
“三成为茶若姨,七成为这孩子吧。”
安玉淙叹道:“他就比我小七岁,还死乞白赖非要我当他师傅,我一开始是真觉得离谱。但是吧,这孩子又不差,天赋还是在那的……就是人欠揍了一点,没别的缺点,放我身边还能防止被八表荼毒,一举两得,我采芑殿又不缺他这口吃的,收了就收了呗。”
说到这里,安玉淙忽然道:“南穀,你今天怎么回事?你不是不喜欢阿煜?”
“啧。”南穀道,“我替他说话,可跟我喜不喜欢他没关系。”
他撇了撇嘴,道:“你把你那小徒弟可藏的够深,护得也够好,我等俗人没事还无缘得见呢。这么一比较,还是天天闹腾的姜煜看起来比较亲切。”
“不至于吧。”安玉淙无语道,“我是没事不让他出采芑殿,但是没说不让你们见啊?”
朱雀冷笑道:“你可得了吧。你把时珣抱回来第一天就开大会说没事别骚扰你那小徒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抱了个宝贝童养媳回来呢。崇光,你说是吧?”
崇光是西山境白虎将军的名字。
“嗯。”他道,“是有这事。”
“……”
安玉淙叹了口气,道:“行,行,我的错。”
“诶。”南穀忽然笑道,“我胡了,安玉淙,你明天请我喝酒啊?”
安玉淙:“……”
“那个……请问,你们这最近有人成亲吗?”
那农夫听见这话,了然道:“哦!你是来吃席的?是有!那成家的那老三,明儿个成亲!娶王家的小姑娘!你是他们哪家请过来的亲戚啊?这么小?一个人来?”
时珣赧然胡扯道:“……和师兄一起来的,走丢了。他们请的我师兄。”
“哦!怪不得见你一个小孩在这喊师兄,呐,看啊。”那憨实的农夫冲他指了个看起来气派点的大院子,道,“就那大门大院挂红灯笼的,那是成家,然后成家斜对门那个牵了一头牛在门口的,就是王家,你去那里边儿问问你师兄是不是在那里边。”
见这人如此热心,时珣由衷道:“谢谢伯伯!”
“哈哈。”那汉子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俺家钢子要是也能长得和你一个模样的俊就行喽!去吧!”
忽然,那农妇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骂道:“糟老头子!你指路归指路,可别去凑热闹啊!”
那农夫闻言,忙将时珣往外推,让他快走,自己则回头辩解道:“哎,行了,人家来吃席的,你别老叨叨这个,耽误人家吃饭。”
“我就怕你不老实非去蹭顿晦气饭,放他走吧!”
时珣懵懵懂懂地被他推走,他本来还想继续问问到底有什么事,但那户人家已经关了门,他不得已,只能去了成家门口。
如那农夫所言,这家院子明显就气派些。虽不至于像繁华城中那种王公贵族府上一般高大威严极尽其奢,但相对于其他村民土砌的房子,这家砖石堆叠的宽阔院落,确实已经算是富裕了。
院门口悬着惹眼的红花,漆成黑色的木门上贴着描金花边的“囍”字,门口还摆着一个不小的黄铜火盆,里边火苗噼啪,燃得正旺。从外边看去,院里也是挂满了喜庆的绸红花,就连里边那棵老树上,枝叶上也系了红色布条。
这成家里外装潢虽然俗气,但看去也是喜庆极了。
时珣站在门口,想着也许这就是刚刚那幻境里新郎官的家,正打算开口问那守在门口的人,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牵住了脚步。
他缓缓回头,看见了那个瑟缩在角落里,灰暗不堪的王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