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时珣崩溃道,“如果释玺不足为惧,你为什么这么大动干戈!”
安玉淙缄口不言。
他和释玺今天这几番对阵,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他们甚至都没有正经地上灵力去打。
因为他们都知道,真的用上灵力,在场所有人,都得死。
时珣紧紧拥抱住他,痛哭失声。
安玉淙一动不动,他有些晕眩,时珣身上释玺的信香还没有散尽,那一丝丝的蜂蜜味信香勾得他剧烈干呕起来。
他猛地推开时珣,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扶着墙难受地呕吐着。
他的反应比时珣方才面对释玺的反应剧烈多了,他呕得站都站不起来,时珣慌乱地想要扶起他,安玉淙却吼道:“离我远点!!!”
时珣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安玉淙那一阵剧烈的恶心过去,他倚在墙上剧烈喘息着,时珣低声道:“师尊,你讨厌我身上的味道吗?”
安玉淙哑声道:“滚去洗澡,把你身上的脏味洗了。”
时珣这才知道他是厌恶自己身上沾染的释玺信香。
他道:“我这就去。”
语罢,他从寝殿后门匆匆地出去了。
他们结契的契约是在安玉淙身上,安玉淙会极度厌恶他身上沾染上其他乾泽的信香,更不要说近距离闻见。那种排斥的反应一般乾泽都会非常剧烈,更不要说是安玉淙。
他怎么能没想到,还往安玉淙身上靠。
安玉淙本来就讨厌极了释玺,他居然沾了释玺的信香后还去抱他。
时珣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扇自己的力道极重,扇完脸和手都是火烧火燎地疼。
后院风空空的,竹林静寂,深灰的石板上草草地落下竹影。夏末初秋,竹叶摇落,几瓣末梢已泛枯黄。
温泉汩汩的水声自竹后响起,温润清朗,迢迢地卷着水汽扑面而来。
天空干净极了,一朵云也没有,湛蓝空寂,素日里成群结队飞跃天穹的仙鹤也彻底地不知所踪。
时珣用了大半的澡豆把身上洗得干干净净,才穿了衣裳出来。
可等他回到安玉淙寝殿,却发现殿中已经没有人了。
安玉淙早就走了。
姜煜找人一直找到时珣卧房,都寻不见人。他猜到安玉淙大概会对时珣生气罚他禁闭,可正常禁闭不应该把人锁在他自己屋里吗?
姜煜心中惊骇,正想着时珣不会是进了刑惩阁吧,迎面却撞上了虎至。
说真的,虎至这样从头到脚干干净净的样子,任谁看都得反应半天才能认出来这是谁。
姜煜愕然道:“……你怎么、你怎么在这?”
“我特意来投奔神君,神君不理我。”虎至捧着本书道,“姜公子,你在找人?”
“对。我师弟,你看见他了?”
“啊,神君说关他禁闭来着。”虎至道,“姜公子还是别找了。”
“我知道他肯定得被关,关哪了?”
“嗯?我不知道。”虎至道,“神君当时又没说,你跟你师弟传音了吗?”
“画了好几个符了,他和师尊谁也不接。”姜煜道,“闹什么呢这是。”
“姜公子。”虎至道,“你知道神君和谁结的契吗?”
姜煜迟疑道:“不清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