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释玺好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指划过八表紧实又健壮的肌肉,笑道,“我刚刚才记起来一桩趣事,说起来,你把她送到安玉淙院里当面首,可真是好玩了。”
“可惜我看不见那小崽子脸上的表情啊,哈,肯定精彩极了。”
安玉淙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寝殿的床上了。南穀坐在他旁边,脸色有些难看,见他醒了,便道:“你怎么回事?”
“……”
安玉淙支着身子坐起来,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三个时辰。”南穀道,“我刚走没多久就被砚香拽回来了,你可真不让我省心。”
“哦。”安玉淙道,“麻烦了。”
“你为什么会缺信香?”南穀眉头皱得能拧死人,“你一个没结契的乾泽,为什么会缺信香?”
一般只有刚刚结契的乾泽离了乾元太长时间,才会有信香缺乏的症状的。
安玉淙道:“……说来话长,算了吧。”
他揉着脑袋,感觉头痛好些了,便道:“有什么法子调养着吗?”
“有。”
南穀抱着手,道:“要不你考虑一下让时珣咬你脖子,立马见效。”
“你放什么屁呢。”安玉淙道,“正经的。”
“就是正经的。”南穀道,“安玉淙,你再不乐意,乾泽也是这个体质,你长期抑制汛期和信香,就是会遭报应的。对你没别的好办法,就是结契,信香契合度越高越好。但是现在你院里那些人……鱼龙混杂的,我觉得你也不想再去碰,……要不真的,我说真的,考虑一下时珣。……白虎也行。”
安玉淙顿了半晌,道:“……不用。”
他已经瘦得让人心惊,皮肤像白瓷一样冰冷又毫无血色。他漆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披在肩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偶。
南穀道:“安玉淙,你想不想活。”
“我还能死了不成。”安玉淙道,“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你没事个屁!”
南穀知道劝说无用,气得拂袖便走,脚步都重得气急败坏。安玉淙目送他出了门,便从床上起来了。
他走到了一面巨大的铜镜前。
他穿着一件松垮的中衣,整个人消瘦得可怕,肤色惨白。
安玉淙蹲下来,将额头抵在镜子上。
时珣怎么会喜欢他的。
他从前确实是好看一点,但是现在,他的那种好看已经消弭在疲倦和空洞中了。他脑中嗡嗡作响,顺着镜面的冰凉渗透他的四肢百骸。
如果时珣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陡然又出现在安玉淙脑海中。
安玉淙却只觉得荒唐。
他为什么会那么想时珣?他们今天早上才见过的,而且,因为他有的时候很忙,他们时间长了可能半个月才见一次面。这才不到一天而已,他怎么会想时珣?
是因为缺乏信香而产生的对高契合度乾元的依赖吗?
可是那个念头居然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迷恋。随着那个念头扑卷而来的是滚烫、是燥热,是桃花味缱倦蹁跹的信香。
安玉淙因为信香滞涩而浑身颤抖,这时候他却想起时珣的笑,想起他明亮的眼睛,他的斗篷,他比他高一头的身高,他克制又压抑的亲吻,他急促又羞赧的告白。
安玉淙简直愕然。他猛地站起来,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很快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