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将愕然地僵在那里。
那把剑,他手里那把好剑,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中间被砍断了!
安玉淙接着便把剑抵在了他脖子上。
那副将知道,如果此时在战场上,他是必死无疑的。
他心悦诚服地道:“是我不识明珠了,得罪,得罪。”
安玉淙将剑抛给尚京汶,道:“好,那便如此吧。”
尚京汶勉勉强强地接过剑,那副将又冲他做了个揖,这才离开了。
安玉淙和尚京汶复又进了军帐。
尚京汶佩服道:“神君好功夫。”
“得了,别拍了。”安玉淙垂眸道,“打仗准备得怎么样了?”
尚京汶迟疑道:“已经差不多了……神君,您真的要打?”
“打。”安玉淙道,“不用灵力,你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打输打赢都没关系。”
尚京汶僵硬地点了点头,又道:“神君,我能问一句,为什么非要打仗?我们不是已经发现了释玺神君的手脚吗?为什么不阻止?”
安玉淙嗤道:“手脚?他就是想让我发现他做的手脚。他不知道苍龙和朱雀是夫妻吗?他不知道这桩事情泄给苍龙等于直接告诉我吗?还动气运,好笑,我的气运岂是区区几场战争就能消减的?纵使一时有差,后边他自己也会慢慢回来的。西南两方就一位神袛,我又不是死了,难道凡人还能转拜释玺?”
尚京汶道:“神君的意思是……东廷是想借此掩盖他们别的动作?”
“八九不离十。”安玉淙道,“我已经善后了,你装成凡人打仗就好。”
尚京汶便也只能领命道:“是。”
安玉淙收回了凡间分身。
他本尊已经坐在采芑殿书房处理了一整天的公文。安玉淙打了个哈欠,招手道:“鹄乌。”
鹄乌上了台阶,道:“神君,可是饿了?您今天看了一天文书,也该吃饭了。”
安玉淙点点头,疲惫道:“嗯,去小白那里,说我要吃饭。”
他倚在柔软的美人靠上,喘息片刻,终于空出了一片清明的闲暇。
他想起了在回忆中,时珣那一双满是情意的眼睛。
那眼神那么滚烫,那么动人,湿漉漉的,又柔软极了。
安玉淙不能忽视,或者说即使是个稍微懂一点点情爱的人,都会知道徒弟对师傅露出那种神情,是不正常的。而他自建立南廷自立神君后,更是没少看过那种眼神。
只是,其他人不加掩饰的倾慕中,还带着一丝畏惧和讨好、心机与算计。只有时珣,只有时珣那样的眼神,只是看过来,就让他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那是一双多么纯净的眼睛啊,目光里燃烧的除了情意别无他物,仿佛只求这天地世间能有他这一个人回眸一望。
安玉淙当时就慌了。
他拉下脸,冷声盘问他,最后临到头又自暴自弃,转去朱雀和纹缬的回忆分散心神。
时珣怎么能这样看着他?因为看见了乾元同乾泽的婚礼,所以想起了他们的信香?还是透过他,看到了别的什么乾泽?
他心里成了一团乱麻,酸胀又焦虑。他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惆怅从何而来,便叹了口气,将文书什么的通通丢在一边,打算出去走走。
门外却站着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