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时珣似乎是没想到安玉淙会直接问他,好久才反应过来,“师尊你真的肯直接告诉我?”
“你是不是学傻了。”安玉淙道,“你问谁不是问,走这个形式有意思吗?问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哦。”时珣故意拉长声音应道,“知道了。”
然后,时珣又问了一遍刚刚在玄武府问的问题。
“哦,你们打听这个。”安玉淙支着脑袋,略略思索了一会儿,道,“那就当给你讲故事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嗯……毕竟我也是听别人给我讲的。”
安玉淙道:“玄武吧,他好像本来也不是那个村子的人,据说是一个山外来的石匠带来的孩子。那石匠在村里落了会儿脚,却在一天陪村民上河里捞鱼的时候被淹死了。之后……玄武大概就成了孤儿,被一个村里的农户收养了。那农户……打了一辈子光棍,也自觉娶不上媳妇了,就把玄武当成亲生儿子养。”
时珣道:“然后呢?”
“然后?玄武十七岁的时候,去田里犁地,路上却撞见有个姑娘跳井寻短见,他就冲过去拉绳、抓那姑娘的手,硬生生把人救上来了。那人,就是石碑上写的,和他举案齐眉共度一生的姑娘。”
“那……那个姑娘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才嫁给他的?”
“算是吧。”安玉淙道,“但是,也不全是。跳水的那个姑娘他认识,就是他隔壁邻居家的,姑娘的父母为了钱,要把她嫁到外村,但是姑娘死活不愿意,就跳井了。后来玄武给她请了郎中,说是有孕了。”
“啊?谁的?这姑娘是平庸还是乾泽啊?”
“那姑娘是平庸,不过孩子不知道是谁的,或许是情郎的吧。”安玉淙招呼时珣坐到他旁边,接着道,“当时村子里应该是起了个小风波,都说这姑娘不知廉耻,要将她浸猪笼淹死。也就是这个时候,玄武站出来了,说那姑娘的孩子是他的。”
“为什么?难不成那孩子真是他的?”
安玉淙轻笑道:“怎么可能,他只是不想那姑娘被无故处死罢了,而且……也许他也是喜欢那姑娘的。”
“所以他们成亲了?”
“嗯。孩子都有了,他邻居家也不能再把女儿嫁到外村的有钱人家,只能许给了玄武,嗯……不过,还是收了一大笔彩礼。之后那姑娘就死心塌地地跟着玄武了,但是……过了几个月,她腹中的胎儿就流产了。”
“为什么会流产?”
“那谁知道呢?”安玉淙耸耸肩,“一千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也许是身子虚,也许是自己不愿意留这个别人的孩子。总之,玄武和那个姑娘,一生无子无女。”
“那后来……他夫人是怎么去世的啊?”
“是病逝。”安玉淙道,“至于不和玄武合葬,是她的遗愿。——她还是想和自己年轻时的情郎葬在一起。所以,玄武遵从了她的遗愿,找到了她的情郎——那个时候,她情郎也早就已经去世了,因为打了一辈子光棍,所以合葬也方便些。”
“她情郎一生未婚吗?”时珣更疑惑了,“那为什么她当初不直接和她的情郎成亲呢?”
“我怎么知道。”安玉淙顺手揉了揉时珣的脑袋,道,“也许是因为穷吧。当时她家里人是一定会要彩礼的,玄武家给的起,但是她情郎家就未必。”
“就因为这个?”
“嗯,就因为这个。”安玉淙徐徐道,“很简单,也很难。”
“那……玄武最后为什么要让家人把自己尸身烧了扔进河里?”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啊。”安玉淙笑道,“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属于这片大山,他随着生父从山外来,生父溺毙于河中,所以他死后也追随生父,顺河而下,出了大山吧。”
听到他的话,时珣认真地点点头,由衷道:“我觉得师尊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怎么是不知道呢。”
安玉淙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就惯会说好话。”
“我没有!”时珣一手捂着脑袋,无辜道,“我是真的真的觉得挺对的!”
安玉淙道:“行吧。”
听见这些,时珣一只手里的瑞鹤居然还吱吱吱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