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淙第二日早上起来,他好像完全忘掉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甚至于他看见时珣抱着自己躺在床上,还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他面颊烧得绯红,愕然道:“我昨天不是在和南穀喝酒吗……我昨天干什么了???”
“你喝醉了。”时珣道,“又忘记了吗?”
“啊。”安玉淙揉着宿醉疼痛的额头,“真的忘记了。”
时珣叹道:“忘掉就忘掉吧。”
“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吗?”安玉淙迟疑道,“没有……吧?”
“没有。”时珣道,“就是喝醉了,刚好遇到我了而已。”
“那就好。”安玉淙揉着脑袋,“真是喝多了。”
他披上一件中衣,起身下了床,揉着脑袋打了个哈欠,道:“你这几天可能得自己去看书练功了。”
时珣道:“为什么?师兄呢?”
“他去东海了。”安玉淙道,“我准了他两天。”
“师兄忽然去东海做什么?”时珣穿衣下了床,“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安玉淙梳着头发,垂眸道:“他受了点刺激,忽然想跟八表断掉。”
“为什么?”时珣愕然道,“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爹啊?”
“他爹?”安玉淙道,“八表也就是认他这个儿子罢了,先不说这些年阿煜都是在我这里住的,他一次也没来见过他,再说作为父亲,他情感方面确实也太放肆了些。”
“他怎么了?”时珣知道他讨厌八表,就道,“又找了个乾泽?”
“唔,倒也不是。”安玉淙道,“算是被乾泽包养啦。”
“啊?谁包养他?谁能包养他?”
安玉淙不言,但是时珣愣了半晌,咬着舌头结巴道:“释玺、释玺?!”
“不然是我?”安玉淙道,“好啦,具体的估计阿煜回来还得跟你骂一遍,别在这可着我一个人问了。”
安玉淙绾了头发,去衣柜子里挑了身衣裳穿上,回头道:“你今日有事吗?”
时珣早已把安玉淙安排的书看完了,剑法也练完了,安玉淙就算说了让他去天渊阁或者校场,他也不知道要接着做些什么。
时珣道:“没有。”
“那正好。”安玉淙道,“我要点个新人上来,你帮我看看谁顺眼。”
“补南穀师叔的位子吗?”时珣走至他旁边,道:“好。”
“嗯。”安玉淙道,“随我来吧。”
他领着时珣出了寝殿,沿小路到了书房。
那日阳光很好,照得一切都清透极了。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采芑殿地高的缘故,即使阳光那么炽热,照久了也并不觉得闷热。
进了书房,安玉淙坐在自己那把椅子上,示意时珣坐在自己旁边,道:“这几个人,你看看有没有顺眼的。”
他递给时珣几本命格。
那命格上的字一看就是安玉淙亲笔所书,字潦草又丑陋,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时珣从前也听过他师尊写字很丑这件事,当年只觉得扯,毕竟他觉得安玉淙那种光风霁月的人字就算丑,那也一定是行草的那种潦草,说他字丑的人肯定是不欣赏师尊的书法艺术。后来他看见了,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