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喝酒,哪里有大晚上请人到家里去喝酒的。那明明就是在引他去院中过夜。
安玉淙他怎么会同意的。
他那么干净,那么纯情,被人亲了一下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同意的。
时珣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安玉淙和安秋的身影愈来愈远,直至消失。
好像同时消失掉的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似的。他心中被人剜了一块,血淋淋地痛,那种痛蚀骨钻心,却干巴巴的,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可是真的好痛啊,他连攥拳对着什么东西打一顿或者痛苦的力气都没有。他满脑子都是安玉淙和另一个人的背影,都是安玉淙方才眼中那失望又难过的神情。
他怎么可以这么失败啊。安玉淙对他那么好,他却上赶着去伤他的心。
时珣空空地走出去,盲目地在采芑殿中走了许久,最后到了星泊。
又是星泊。
他走至星泊中央,在那里猛地跌落。
他躺在那里,眼神空洞,正对着一片死寂的夜空。
他连逃避的地方和理由都没有了。
安玉淙刚刚确实是被气得有些心神不稳。更何况今日那么多高契合度的信香轮着番地冲他而来,到了晚上,他本来也就疲于应付了。眼下有个人来带他出去,自然是再好不过。
至于这个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玉淙几乎是已经自暴自弃了。
安秋在这四个人里面,虽说和他有一段单方面的很感人的故事,但他其实并不算很喜欢她。
当然这个不喜欢很大程度上也是缘于她给人的那种诡异的面熟。
但安玉淙这个时候才不管这人是谁,讨不讨厌,他只想今天晚上随便找个乾元上床,了结掉所有他和时珣之间莫名其妙又不清不楚的联系。
安秋挽着他进了屋内,便开始吻他,从脸颊到鼻尖,从鼻尖到嘴唇。安玉淙被信香、也被今天晚上的酒劲儿搞得有些晕乎,加上他本来就有些心神不稳,在这个吻中居然落为下风。
安秋吻得有些焦急,她的信香丝毫不加掩饰地倾泻出来,空气里全都是侵略又霸道的乾元信香。
安玉淙的信香对高契合度的乾元来说简直甜腻得要命,安秋吻着吻着,嘴唇便偏离了,她撩起安玉淙的长发,将他的衣衫扯下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后颈,直接注入了自己的信香。
安玉淙猝然睁开了眼。
他面色忽然灰败起来,猛地打晕了她,然后嫌恶地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却被门槛撞了一下,径直跪着跌在了地上,不停地干呕。
他剧烈地干呕着,手颤抖着抓向了自己的后颈,使了大量的灵力,生生将那信香连着血都逼了出来。
这时候他终于吐了出来,将今天晚上的晚饭、酒和胃酸通通吐了个干净。待到没什么好吐了,他还在干呕着,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渐渐缓过来。
安玉淙倚在门上,浑身上下毫无血色全是湿淋淋的冷汗。
他眼睛瞪得极大,发白的嘴唇翕动着,浑身都在发抖,半晌都没有动作,更没有说话。
他盯着黑夜发了好久的呆,等到被一阵冰凉的晚风呲醒,他才打了个寒战,陡然缓过神来。
他想起来安秋这个人为什么眼熟了。
他猛地站起来,走回屋内,见安秋仍然昏死在地上,他凝起灵力挥掌下按,本想一击杀了她,却又在灵力暴击即将毁灭她的时候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