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也真是孝敬。”安玉淙道,“都孝到我头上来了,滚回去。”
鹄乌冲八表微微欠身,安玉淙便提着他的衣领子,把他带回去了。
等他再次瞬移至书房,里面已经乌泱泱地挤了一片人。
朱雀愕然道:“你提着鹄乌做什么?”
安玉淙将他丢在众人面前,脸色极差地道:“你让他自己说。”
鹄乌直直跪在了他面前。
朱雀此时也明白了几分。
“是他说的?”朱雀瞪直了眼睛,气道:“什么恬不知耻的东西???”
“神君。”鹄乌道,“我知错,愿意领罚。”
“你知道,这种事情你偷听了说出去,是一定会被我发现的吧?你也知道,长老阁不止有释玺的人吧?”安玉淙道,“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当这个被牺牲的棋子?!”
鹄乌对他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仍旧道:“鹄乌知错,愿意领罚。”
“你自然知错!”安玉淙抄起手边的砚台砸到他头上,怒道:“你来采芑殿这么多年,我哪里短了你了?你要被东廷判死了,八表不救你,是我把你捞出来!八表让你在东廷干端茶倒水的活,我把你升到整个采芑殿的总管!你那位父亲,真的养过你吗?他对你有多么大的恩典啊???你上赶着犯贱也要讨好他???……鹄乌,你想干什么?!”
那块砚台重重地砸在鹄乌头上,他头上顿时被砸出一道血口。
鹄乌道:“……抱歉,神君,我放不下。”
“你放不下什么?”安玉淙瞪大了眼睛,“你放不下你娘被八表逼死?你还是放不下那颗介怀同样都是八表儿子姜煜声名显赫你默默无闻的心???”
殿中不少星宿根本不知道鹄乌居然还是八表的儿子,此时根本就是傻眼了。
“我放不下那颗介怀的心!”鹄乌吼道:“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都是他的孩子,姜煜就是神君你的弟子,可以不可一世可以肆意妄为可以潜心修道。为什么我!我就只能伺候他,做侍从!为什么他有习武修炼的天赋我没有!凭什么?”
鹄乌平素都是一幅谨小慎微沉默木讷的模样,谁也没有见过他这般失控到怒吼的样子。
“你去讨好他,就能改变这一切了?”安玉淙道,“他不过一介仙君,他能给你什么?”
鹄乌道:“仙君对神君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如果八表长老认了我,我就是长老阁首席长老的儿子,我就可以……”
“你就可以离开采芑殿,去干什么?”安玉淙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道,“更何况,他认你了吗?”
八表到最后,利用他到最后,也没有认他这个儿子。
鹄乌一下子便颓丧下去了。
很久他才道:“是我辜负神君。”
他又俯身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愿听神君发落。”
尚京汶站在鹄乌身后不远处,此时已经是替鹄乌捏了把冷汗了。毕竟上一次他看到的那个叛逃东廷的仙君惨状至今还历历在目。
孰料,安玉淙却道:“既然如此,贬了吧。”
说着,他手一挥,鹄乌便从堂上消失了。
那么迅速,几乎让所有人反应不及。
安玉淙这样轻率地打发了鹄乌,随后便道:“朱雀,纹羽给你的文书在哪?给我。”
朱雀从怀中将那卷文书抽出来,走过去递给安玉淙。安玉淙接过去,看了一遍,冷笑道:“真是难为八表,居然对我的亲事如此上心。”
他将文书抛到桌上,道:“你们呢,找到几个?”
朱雀叹道:“不太好找,现在就只寻到一个人,是鬼界的,名叫太宋,是男乾元,十九岁,信香契合程度和你是八成五。”
“好。”安玉淙道,“收过来。”
尚京汶迟疑道:“那神君,长老阁那边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