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淙猜想可能是时珣打翻了碗盏之类的东西,便守在一旁耐心等待,孰料这一等就是好一会儿。
待到天色彻底暗透了,时珣才姗姗来迟,为安玉淙开了门。
他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衣裳,想来是已经换过了。
时珣打开门看见他,有些尴尬也有些羞窘地唤道:“师尊。”
孰料,安玉淙一看见他,一句话都没说,脸色就先变了。
他惊慌失措地后退几步,捂住了鼻子,面色愕然不已,接着几乎是狼狈至极地抽起衡荒御剑飞走了,一个头都没有回。
他撤得那么迅速那么猝不及防,时珣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都还没落下,安玉淙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时珣在原地愣住了。
他此时嗅到安玉淙残存在这里的玉茗花香,瞳孔一缩。
他居然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他师尊的信香,原来这样……勾人的吗?
采芑殿。
南穀早已引了尚京汶进入安玉淙的书房,并向他讲清了原委。安玉淙此时并不在殿内,南穀只当他暂时有事出去了,没有多管,便也只是对拘谨地坐在一边的尚京汶道稍候。
尚京汶倒也只是笑笑。
他本就是混入凡人的白虎妖,知道自己是神兽,大概率是要飞升的,只不过不知道契机在于这次救人。
神兽飞升,一般都要将其先置之死地抛却原身,所以尚京汶在自己被砸死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重生的机会八成是到了。
他真的是满心期待再次看到安玉淙。
因为是在天界,所以他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模样,一双白底黑纹的虎耳朵耸动着,很认真地听着殿内外的动静。
但他听到的,却只有晚风吹落草木的簌簌声响。
南穀坐在他身边,皱着眉头,不住地往门外看。
孰料,等到天彻底黑透,书房也不见安玉淙的影子。
这次南穀纳了闷:“安玉淙他人呢?死哪去了?”
说着,他走到书房门口,正准备去找他,却看见了鹄乌。
鹄乌见到他,便道:“神君雨露期到了,暂时见不了白虎将军,他说让白虎将军先回去,和老白虎将军见一面,当面交接一下具体的事宜。”
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白虎也听见。接着,他声音又压低了一些,对南穀道:“另外,神君让你帮忙把药熬好了给他送进去。”
南穀头疼地道:“怎么提前了?不应该是下个月的吗?”
但他还是很快地离开去药房了。
尚京汶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鹄乌慢慢地走过去,照例向他作揖,又道:“白虎将军,神君有事,暂时见不了您了,我现在引您去白虎殿。”
说着又伸出手指向门口,道:“这边请吧。”
他跟着鹄乌走出来,看见外头没有星星的夜空,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跟着鹄乌,见他忽然打了个响指,掌心燃起一簇火,照亮了前边的路。
两人走了一会儿,忽然,路的尽头跑过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同样燃着一簇掌心焰。
那少年见到鹄乌,着急道:“鹄乌,我师尊呢?”
是时珣。
鹄乌看见他,先是一愣,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难以置信地道:“时公子,你何时分化的?”
时珣道:“今日未时开始的,刚从房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