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手板,打的不仅是三个族子。在场的哪一个族人不是被震慑到说不出话来。
张崇孝与另一个人倒是没怎么受重刑,明明张三子已经做好了准备被气势汹汹的长兄狠狠责打一顿,好杀鸡儆猴给低下那群人看。
可是打手板打了二十下,虽然疼的面无血色,却又不是很难以接受。
想到张演之小时候在老祖宗那里,稍微写不好一个字便要打这样重的板子的。那时候他也只是个幼子,受了板子怕佘氏心疼不敢张扬,便避开人独自在湖边上下神一坐就是半天。有时候叫长姐看见了,哭哭啼啼给他上药,张演之疼的脸都白了却一句埋冤的话都不敢说。
后来他干脆连张意之都躲着了。
老祖宗怎么都好,就是丝毫不心疼他,下次该打的时候还是会被打。
那时候张崇孝就知道,这嫡长子并不好当。
这样的板子,都已经十八九岁的张崇孝而言只是长个教训罢了。
可是对于那个母亲上来求情的张崇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听到张意之说要仗二十的时候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他又怂又不服气,拼命伸着脖子问:“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两个都是手板二十,我要被仗二十。”
说道“仗”字时他显然有些颤动。手板不过是小施惩戒,可是仗邢已经算得上是家法,张家的家法一般人绝对难以完好无损的受完。
他的母亲也傻了眼,愣在一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是因为不团结,而你……”张意之微微勾着嘴角。
“亲眼看着你的母亲为你在面前下跪受辱却心安理得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你比他们更加可恶。”张意之冷声。
“这……”张崇绨眼睛落在自己还没有擦干眼泪的母亲身上,一时间也愣住了。
张崇善轻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听他淡定开口:“今日雨下的这样大,要是再传信叫执刑堂的人过来,未免有些太折腾了。”
张崇绨如蒙大赦,赶紧回过头希冀地抬头望着张意之拼命点头,“是啊是啊。”
众人狐疑,这张崇善什么时候也会帮着张演之以外的人说话了。
“不如这样……”他们继续听着张崇善把剩下的话接着说完,“就由我亲自代劳,把这顿板子打完吧。”
其大义凌然的语气险些把张崇绨母子气晕过去。
众人僵住。
还真是一房之中不出两家人啊。
张崇孝偷偷吹着手心里的红肿回头,暗自里朝着张崇善翻了一个白眼。
他就知道!张崇善从下就喜欢黏在长兄长姐面前卖乖讨好,跟个小绿茶一样烦人,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帮着外人说话呢。
翻完白眼刚想要回过头去,便又听张崇善带着笑意轻快地说:“我方才见三弟向我示意,大约也是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啊,不妨我与三弟一并打吧!”
张崇孝还没有彻底转过去的身子僵在原地,察觉到四面八方炽热的目光尤其是自己旁边张崇绨快要把自己戳出两个窟窿来的眼神,张崇孝一丝不苟抬起头坚定地对着正打量着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张意之的眼睛,庄严声明:“没错,长兄,我愿意。”
张意之惊讶。
张崇孝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