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伸进沈净懿手里的空隙中,那里似一处甬道。
沈净懿缓了一会才明白她要学的是什么。
“我母妃让你教我就是这个?!!!”
明彰一撩衣袍跪地请罪:“是奴冒犯了,还望六皇子责罚。”
责罚,她倒是想责罚!!
可这人生来为奴,天生一副奴骨。
对他的责罚就好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最后那股子气还是回到她身上来。
沈净懿让他滚,滚的越远越好!!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长期在淑妃身边,时刻处在高强度的恐惧里,让她如同一只惊弓之鸟。
明彰走后,她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重华宫内的其他人都不敢上前,只能去请绿萝姑娘来。
绿萝原本在小厨房内盯着,得了消息一刻不敢停歇。
等她到了沈净懿的书房,里面早就一片狼藉了,她头发散落,跪坐在地上,双目呆滞。
绿萝心一揪,过去抱她:“六皇子,怎么了?”
她一时笑一时哭:“绿萝,圣上一共十位皇子,八位公主,应该不止我一人活得这般不堪吧。”
绿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心里有数,肯定是和淑妃有关。
那位娘娘向来不拿沈净懿当个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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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之女才满十五,比沈净懿小不了几岁。
今年秋猎,她也一同前往。得知这一消息的淑妃专门将明彰宣了去,询问最近的授课进度。
那时沈净懿就在旁边候着,她刚做完的文章被淑妃拿去审阅。
她半躺在贵妃榻上,身下是伺候她的明彰。
听到她的问话,沈净懿脸色难看,袖口的手都攥紧了。
自从那天她将明彰赶走后,两人便没再见过面。
明彰的声音含糊:“娘娘放心,六皇子学的很认真。”
圣上昨晚留宿在她宫中,半个时辰前才刚走,她就迫不及待宣了明彰过来。
她心情似乎不错,连带着对沈净懿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这次秋猎是个好机会,表现好些,争取获得你父亲的青眼。至于丞相之女那边,小姑娘平日被养在深闺大院,哪里知道外面的险恶。你可得跟紧些,时刻保护好她。”
沈净懿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低头:“听一记下了。”
淑妃抱着怀里的猫,一脸餍足地躺回榻上。她身上披了件透明的薄纱衣,里面是鹅黄绸缎抹胸,手臂上躺着一只白色绒毛小犬。
沈净懿起身离开,看了眼还在跟前伺候着的明彰。
他弯着腰,明明站直了比其余人都要高,可他总是弯着腰,在人前,在人后。
他是奴,从进入皇宫之后,他这一生,都只能是奴。
哪怕他有一日会为东厂之首,可他仍旧是奴。
或许是在想清楚这点之后,沈净懿对他的厌恶没有了。只剩下可怜。
她是可怜人,他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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