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发酸,宋景沅拿了桌上的一颗糖塞进嘴里,那边谢忱也吃下去一颗。
“甜吗?”身边的李叙问谢忱。
谢忱分了一颗给他:“你尝尝。”
李叙拆了糖纸把糖塞进嘴里,唆了几下,摇头:“没我给你的甜。我那里还有好多,回去了全都给你。”
谢广筠侧过头与他们道:“小孩子少吃些糖,对牙齿不好。”
李叙看了谢忱一眼,回谢广筠:“是,老师,叙儿记下了。”
谢忱手里还握有两颗糖,听了他父亲的话,赶紧将其揣进了兜里。
孩子有孩子们的心思,大人有大人们的话头。
这边宋修濂说:“文彰兄,我进门时见你府上翻修,可是有什么喜事?”
原文彰道:“边关战胜,我想武彰该回来了。武彰走的时候府上便是如此,若他真能回来,我总不该这样迎他,我要焕然一新迎他进门。”
年前,原武彰率领的边防军给羌敌致命一击,主将惨死,兵士死伤无数,没个一年半载羌军怕是难以恢复原样。
消息传到京城时,正是大年三十,皇帝宴请百官共贺新岁。
边关战捷,皇帝大喜,金口一开,要重赏原武彰,给他封官进爵。皇帝虽没说召原武彰回京的话,可话里之意却又让人忍不住妄揣圣意。
原将军定关十一载,战功赫赫,皇上便是不顾念两家之间的姻亲之情,君臣之情总该稍些恩予。
人离家十一年了,于亲于情,都该召回。
所以原文彰要翻新房子,不管人回来与否,起码让自己心里多了份依托。
这边李叙听了他小舅要回来,脸上又是希冀又是喜悦,与原文彰说:“舅舅,小舅他终于要回来了吗?打我出生起便没见过他,只听说他打仗特别好。待他回来了,我要他教我战术,将来我也要像他一样,领兵作战,戍我边疆,护我同胞,保我朝万民康安。”
原武彰走的时候是在正月,李叙出生在人走那年的四月。他没见过他的这个舅舅,却听说了关于他的所有战绩,对他满是崇拜与敬佩,便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原文彰却给他泼了凉水。
“别说我不同意,便是你父皇也不会应允。将军可不好当,刀枪无眼,稍有不慎,人就可能有去无回。你是皇子之身,论谁也论不到你上战场。”
李叙并不为原文彰的话而退缩,面不改色道:“国家面前,不论出身,我身为皇子,更应该为民做表率。我父皇与皇兄管领朝中之事,我自该奋勇前线,守我国门,不教外敌入侵。”
歪头向谢忱,问:“谢忱,你与我一起吗?”
谢忱先看了他父亲一眼,而后才说:“我与三殿下一起。”
到底还是年少没经过事,才会说出这般无畏又不计后果的话。
宋景溪粘在谢忱身边,仰起小脸问:“哥哥要去哪里?景溪也要去。”
这话是问谢忱的,谢忱还没说什么,倒先引起了李叙的不满与不屑。
“你个小丫头家能去哪里,我与你谢忱哥哥去打仗,带你个丫头子做什么。”
一抬头正好对上宋修濂的眼睛,不知为何,李叙很快就避开了。
“李叙,慎言。”
谢广筠温声说了一句,李叙便闭口不言了,但想到他小舅要回来,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兴奋,眼睛不停地朝谢忱看,恨不能把心里所想全都说给他。
在座的几位大人面上却无多少喜色,甚至可以说是愁云惨淡。
“兔死狗烹,武彰这次若得回来,怕是要做笼禽槛兽。”
谢广筠的话让在座者不寒而栗,却又感同身受。
就在大家不知言何之时,门外急冲冲进来一人,那人走到程奂生跟前,说道:“老板,有人醉了酒在戏楼里撒疯,砸了好多东西,还把咱们的一个角儿打伤了。”
程奂生眉毛一皱:“是谁敢在月来楼滋事?”>>
那人道:“裴尚书家的次子,裴铭起。”
话音未落,程奂生已起了身。其他人也紧跟着站起,原文彰更是脸色难看,“是他?这事怕是有的缠了,我与你一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