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彰正好饮完半盏茶,杯盏往桌上一搁,说道:“咱们大家虽然都在朝中任职,经常见着面,却很少像今日这般聚在一起。近来我老是想起咱们书院时候的日子,就把大家请了过来,不要让咱们多年的同窗情谊疏离了才是。”
林溪辞率先接道:“文彰兄哪里话,同窗之情真挚可贵,岂会因咱们聚少而疏离。”
原文彰哈哈一笑:“溪辞说的甚是。不过咱们以后还是要多聚一聚,这样情谊才会更加深厚。”
依旧是林溪辞接的声音:“好,下次大家都去我家,也好让我尽一尽主人之谊。”
原文彰回道:“好,下次就去你家,你可得好茶好饭招待着。”
林溪辞笑道:“这个自然。敝舍虽比不得贵府的精雅别致,好茶好饭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二人一接一回,客气了个够。宋修濂与谢广筠却一言没发,原文彰将他二人瞅了瞅,知他谢广筠是个不善言辞的,便与宋修濂说:“修濂,你怎么不说话?”
宋修濂正剥了颗瓜子送到宋景溪嘴里,闻言抬起脸道:“我想说的话都给二位说走了,我只好洗耳恭听了。”
原文彰拿手指了指他,有些颇为无奈:“你这话说的敷衍。”
宋修濂忙道:“绝对真心,天地可鉴。”
一时说笑了在座几人。
很快他又道,“哪天有空你们也去我家,我也好尽尽这主人之谊。”
“好!”大家一致赞同。
他们几个做同窗的时候关系就很不错,只是后来宋修濂外出赴任,几人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尤其是原文彰与林溪辞,与宋修濂几乎断绝了来往。
后来宋修濂回到京城,做了太子太保,与林溪辞共事东宫,两人经常照面,慢慢地关系又恢复学生时代那般亲密。
与原文彰却始终不咸不淡。
这会儿大家聚在一起,不过几句寒暄之语,便把关系拉回了从前。
或许,这便是同窗吧。无论近或是远,无论多少年不曾见,又无论立场对同与否,只要人坐到跟前闲扯上几句,时光仿若可以倒流,他们坦诚以待,一如从前。
同窗之情,至纯至真。
“爹爹,还要吃。”
宋景溪推了一堆瓜子到宋修濂跟前,宋修濂随手拿了一颗就要剥,旁边的宋景沅却起手到宋景溪跟前,“妹妹,给!”
然后宋景溪便被塞了一嘴的瓜子。
嘴里正嚼着呢,那边原文彰就招了招手:“景溪,来,到原伯伯这里来。”
宋景溪往人那里看了看,很快就从宋修濂腿上下来,向主桌走去。
原文彰侧头与程奂生道:“奂生,你去把备下的荷包拿来,给孩子们些压岁钱,让孩子们高兴高兴。”
程奂生微一颔首,起身离了座位,不过片刻便返回来,手里多了几个荷包。
荷包是红色的,上面绣着个“福”字。
五个荷包,每个孩子各给了一个。
孩子们纷纷以礼拜谢,宋景溪也学着样子行礼道:“谢谢原伯伯,谢谢程伯伯。”
原文彰脸上漾着笑,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乖巧伶俐的丫头,你爹生了你们两个,真是上世修来的好福气。”
宋景溪仰着小脸天真地说:“我不是我爹生的,我是我娘生的。”
原文彰哈哈大笑:“确实是你娘生的你,不过却也少不了你爹的功劳。”
说着,抓了把糖塞进宋景溪上衣兜里。宋景溪得了糖,并不往她爹那里去,而是径直走向了谢广筠那桌。
走到跟前停下,她掏出几颗给到谢忱手里,“哥哥,吃糖。”
自从谢忱认宋修濂做了干爹,两家孩子的关系也较之前好些亲密。每次只要谢忱在,宋景溪就跟块牛皮糖似的粘人跟前,有什么东西只给他分享。
比对她的亲姐姐宋景沅还要亲近上心。
为此,宋景沅心里没少起酸。她自认为自己待宋景溪不薄,什么东西都先尽着妹妹来,而妹妹胳膊肘外拐,心里只有她那个干哥哥,没有她这个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