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玉闻言,轻笑着将他的手握的又紧了几分:“是么,那你来太古殿找我的时候,是怎么跟别人问的路啊?”
小非如实道:“没什么,我就是问了一下姓冯的那个伯伯,问他知不知道带我去他那儿拜师的哥哥和另外一个漂亮哥哥住哪儿。”
“然后他跟我说,说带我去的那个哥哥在这儿,然后就找人给我送过来了。”
“然后我就看到哥哥你了。”
“真聪明,”白良玉夸奖道,“我叫白良玉,你叫我小白哥哥吧。”
小非点了点头,声音里第一次带着点儿开心:“小白哥哥,我真的可以跟你待一段儿时间么?”
“嗯,可以。”白良玉柔声道,“你喜欢的话,待多久都可以。”
小非听到这话,似乎是终于安心了,安静的没再说话。
直到白良玉带着小非走远了,谢然才在后面叫了怀浮霜一声:“再看眼珠子真要掉了。”
怀浮霜闻声转过头,走到谢然旁边白良玉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谢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不解问:“我怎么觉得,小白没小时候那么缠你了,反而跟你有点……疏远了呢?”
怀浮霜没回答。
谢然看了他一眼,虽然怀浮霜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谢然毕竟在他小时候就接触过他,一眼便能看出来,怀浮霜有心事。
可谢然太了解怀浮霜了,怀浮霜这孩子的性子天生清冷,很少把事情放在心里,每一次有心事,必然是跟小白有关。
“说吧,你们俩怎么了?”
见他没打算开口,谢然边主动打开了话题。
怀浮霜看着谢然,轻声问了一句:“前辈,你觉得,人一定都是会变的么?”
谢然道:“那是自然。”
怀浮霜不认可他的看法,又问道:“那你对小师叔的感情呢,也会变么?”
“自然不会,我说的人会变,指的是每个人从小到大,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和从前不太一样的地方。”
“那……”怀浮霜犹豫了一瞬,转头问道,“那你觉得,一个人失去记忆之后,会性情大变么?甚至除了性情,还有喜欢吃的东西、喜欢说的口头禅、甚至包括平日的举手投足间的神情和动作。”
谢然下意识皱眉,转头看向怀浮霜,顺着他的话往下分析道:“性情大变,我之前在一本典籍里面看过,人如果受到了重大的创伤,可能会因为一时接受不了,性情是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比如从活泼变得沉默寡言,但……”
“口味、口头禅和肢体动作总应该是不会变的,毕竟,这些应该属于习惯和生|理反应吧。”
谢然说完,才恍然明白怀浮霜问这番话的用意:“你是觉得,小白不对劲?”
他说完,又自己否定道:“是你想多了吧,我看他跟之前差不多啊,你看他刚才脚踩在椅子上的横杠儿上的动作,不跟他小时候用那小短腿儿踩在上面的样子一模一样么?”
“是,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可这是他失去记忆以来,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坐椅子。”
谢然闻言,低声道:“你小师叔这儿的椅子跟别处都不一样,这你也知道,别处的椅子没有那横杠儿可以踩,他自然就不会是这种坐姿了,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多了?”
怀浮霜沉默了片刻,微微低下了头,轻叹道:“前辈你有所不知,我小时候,见他喜欢坐这样的椅子,特意跟着仙门里的木匠学过,专门给他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椅子,给他放在房间里。”
“可他后来坐那椅子的时候,却再也没有踩过那儿。”
“我以前小的时候,的确觉得是他变了,可是后来,我又觉得,人即使会变,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彻底。”
“这些年,我翻便了我房中所有的书和了尘仙门里所有的典籍,每一页都一字不落地从头看两遍,想要从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关于这方面的记载或是案例,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谢然闻言,眉头紧锁着,不解问:“你头疼的毛病好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小时候看书的时候总是头疼得厉害,甚至会疼的吃不下饭,一夜一夜睡不着觉,我记得那会儿,还是你小师叔天天给你读书听的。”
怀浮霜:“没。”
谢然想起他小时候看书头疼的睡不着也吃不下的模样,忍不住责备道:“那你还……”
“我只是……比起头疼,更想证明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