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虽说依然没有摆脱林琼的监视,但贺泽玺的到来,至少让他摆脱了笼中鸟的无助局面,得知了许多惊人的消息。
贺泽玺这次是假扮拓跋泓进宫来的,而拓跋泓此次入宫也是带着目的的,并不单纯是为了明珩。这倒是让明珩松了口气,至少是不用和贺泽玺频繁假装恩爱了。
贺泽玺在入住重华宫的第二天,乾元帝还亲自看望过二人,对贺泽玺好一番嘘寒问暖,全程和颜悦色,似乎已经从丧子之痛中走了出来。
明珩并没有过分参与两人的谈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贺泽玺的身边一边听二人交谈,一边偷偷观察乾元帝的神色。
自从得知二皇子被害的真相后,他对于乾元帝总是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对待他。不过幸好他们父子俩原本就不怎么亲睦,乾元帝似乎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乾元帝在重华宫待了一个时辰才起身离去。明珩和贺泽玺送他出了重华宫。
乾元帝临走前拍了拍明珩的肩膀,嘱咐他:“掖揉王难得来安陵,这些日子你就带着他在京都好好转一转吧。哦,对了,既然掖揉王到了,那朕就将御林军撤了,以掖揉王的身手,恐怕朕的这些御林军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朕相信他能保护好你。”
明珩呆立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乾元帝和御林军都已经没了身影。
明珩有些糊涂,挠了挠头困惑地问贺泽玺:“父皇怎么突然就把人撤走了?”
贺泽玺也没太弄明白乾元帝的意图,却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明珩此时显然无暇思考这些,他被禁足在重华宫一个多月了,也意味着他和拓跋泓也整整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如今相思成灾,加之拓跋泓的双生子的状况,让他的担心早已到达了顶点,一刻都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拓跋泓。
明珩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拓跋泓了,心潮都澎湃了起来,猛地转身疾步走回重华宫,边走边高喊:“小扇子!备车!我要出宫!”
小扇子接了命令就手脚麻利地去备马车了,显然快憋疯的不只是明珩。
幸好在众人都沉浸在终于解禁的激动中时,贺泽玺还依然保存着理智。他一把拉住明珩的手,小声问:“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见他。”明珩坚定道,“我要去景和园见他!”
贺泽玺皱着眉,一副不认同的表情,压着声音提醒道:“守在重华宫的御林军撤走了不代表暗处的人也都撤了,现在不适合去景和园。”
明珩被贺泽玺一番提醒,也总算冷静了下来,脸上的喜悦之色也被严肃取而代之。
贺泽玺说得不错,重华宫四周的御林军虽然是撤走了,但保不准还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们,或许就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明珩闭了闭眼,定下心神。他并不知道父皇是不是发现了拓跋泓身世的秘密,但他肯定是掌握了一些信息,或许把御林军撤走也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段。这种时候他确实不能去景和园。拓跋泓如今身子特殊,他不能让他承受哪怕一丁点的风险。可是——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拓跋泓,既想念他也担心他。
就在他急得在院子团团转的时候,出去备马车小扇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脸蛋圆滚滚的小太监。
小太监走到院子跪下给他行礼:“见过惠王殿下,掖揉王。”
明珩歪着脑袋打量小太监,突然啊了一声,指着他道:“你是皇叔身边的小太监!”
“是的,殿下慧眼。奴才是肃王殿下府上的小海子。”名叫小海子的小太监道,“肃王殿下得知掖揉王来了京都,已在府上备下了美酒,想与殿下和掖揉王一叙。”
明珩与贺泽玺对视了一眼,嘴角缓缓挑了起来。
皇叔来得倒是及时。
明珩淡淡一笑,道:“既然是皇叔相邀,侄儿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烦请公公回去禀报,明珩和掖揉王稍后就过去。”
小海子领了命就回离开了。
小孩子走后不久,明珩就带着贺泽玺和莫珈出宫去肃王府赴宴了。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肃王为何这么巧御林军前脚刚发走后脚就邀他们到府上一叙,但明珩出于对皇叔的信任,相信他不会对他们不利。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到宫门口被门口的禁卫军拦了下来检查。明珩这一次是去肃王府赴宴,自然不用藏藏掩掩的,直接大模大样地露了面。禁卫军见到他和拓跋泓也没有为难他们,爽快地放行了。
马车继续哒哒前行。马车里的贺泽玺突然掀开左手边的窗帘往外看了一眼。这么巧的,在他们的马车出宫的同时,旁边一辆马车正往宫里去。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此时正好一缕清风拂过,吹起了对面马车上厚重的窗帘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