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存向他伸出手,他的手穿透了青年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年走向前面即将坍塌的废墟。
他走进了废墟。
废墟轰然坍塌。
聂存男子里发出电焊时的白光,眼前是迸溅的火星。
距离他和顾承铎的婚礼还有三天。
顾承铎很很紧张,一边一边核对婚礼的流程。
而聂存眼前已经不会出现那些乱飞的幻象了,他经常头疼的要死,就像有人往狭小的空间里拼命塞东西,他感觉自己的脑壳涨的要命,简直快要被那些豪无规律的记忆撑爆了。
他开始疑惑——他的人生真像他以为的那样幸福吗?
如果真的幸福,那个蜷缩在角落里青年是谁?他为什么总是遍体鳞伤的在房间里游荡?他为什么看见灿烂的阳光就会掉眼泪?
结婚前一天,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少年在爬一个高高的烟囱。
烟囱那么长,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天空上是绚丽的火烧云,半天天空都燃烧起来。
“站在最高的地方才能看见最美的火烧云,如果你把这片火烧云带给我,我就接受你的告白。”
蓝白色的校服衣角在风中摇曳,聂存看到那个少年果真去爬烟囱。
聂存朝着他喊:“那么高的烟囱,就不怕摔下来么,你还是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那么多勇气?”
少年爬了一半向下一看,他的脚踩着积满灰尘的铁梯上,犹如站在悬崖上的钢丝上面。
聂存一个激灵,终于醒了。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身边顾承铎睡的正香。
聂存闭上眼,在半睡半醒间艰难的熬过这个漫长的夜晚。
这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日历渐渐变薄,突然就到了婚礼这一天。
顾承铎和顾启峰和宾客们谈笑风生,聂存抽空躲在古堡僻静的走廊里眺望窗外。
古堡建在悬崖边上,聂存看着黑漆漆的悬崖看的出神时,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充满疑惑:“顾存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来一个顾存?”
另一个人说:“我也纳闷,顾存被绑架之后不是跳海自|杀了么?”
聂存脑子嗡的一响,等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两个男人面前,用平静到诡异的语气说道:“我没有跳海自杀,我以为前面是回家的路。”
两个男人被吓住,脸色惨白的看着他。
聂存愣了愣,突然就笑了。
他摘下手上那枚戒指,将它抛向窗外的悬崖,它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银色弧线,随即坠落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中。
婚礼已经开始,人们却找不到另一个新郎。
最冷静的人居然是顾承铎,他妥当的处理了这一出闹剧。
另一个新郎车祸后伤到头部,在今天这个大喜日子因为过于激动突然休克。
宾客唏嘘不已。
盛大的婚礼还有开始,宾客就已经散场。
宾客散尽,顾承铎一个人坐在铺满鲜花的礼台的台阶上,他手中捧着一束洁白的绣球花,突然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