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恭敬，让原本暴怒的姜文都愣了一下。
他狐疑地看了看姜婉婉，又看了看姜穗穗。
这是……是心虚了？
他瞅着姜穗穗的脸色，倏地一拍桌子，指着姜婉婉。
“婉婉！你给我说清楚！林雅！那个叫阿元的孩子！是不是你弄回京城，还送到太傅府上去的？！”
这问题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姜婉婉身上。
她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就想否认。
“父亲！您怎么能这么问女儿？女儿……女儿冤枉啊！”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林雅是谁？阿元又是谁？女儿刚刚嫁入莫家，夫家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哪里有空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父亲您想啊，女儿不过是刚出嫁，人微言轻，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人弄到太傅府上去？再说了，那林雅就算真跟……跟太傅大人有什么，她要闹事，也该是去找姐姐才对啊！毕竟姐姐才是太傅府的正经主母，她一个外室带着孩子上门，威胁的也是姐姐的地位，与我这个已经出嫁的妹妹有什么相干？”
姜文被她这番话绕得有点晕，但心里那杆秤，早就因为对周承礼的恐惧而歪了。
他不是傻子，更不会搞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
更何况，姜穗穗刚才那番话，句句都敲在他的心坎上。
周承礼不悦，可能会牵连姜家！
他还没来得及再发作，一直安静喝茶的姜穗穗，倏地放下了茶杯，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父亲，”她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女儿今日回来，并非是来追究谁对谁错的。”
这话一出，其余两人都愣了一下。
姜穗穗扫视一圈，对着姜婉婉勾了勾唇角。
“林雅母子如今确实在太傅府，夫君也确实知道了此事。至于这背后到底是谁的手笔，夫君那边……恐怕已经派人去查了。”
“女儿只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太傅府的颜面，也可能……影响到姜家。父亲是家主，女儿有责任提醒父亲一声，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事发突然，措手不及。”
她这话说得极为识大体，可这话里的意思，却像是一根根细针，扎进了姜文的心里。
“够了！”他转向姜婉婉，脸色铁青，“婉婉！我警告你！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莫家媳妇！不该你掺和的事，少去沾惹！要是再敢在背后搞这些阴损的把戏，牵连了姜家，别怪为父不念父女之情！”
姜婉婉如遭雷击，彻底僵在原地。
完了，父亲彻底站在姜穗穗那边了。
姜穗穗的目的已经达到，站起身，微微屈膝行礼。
“父亲，既然话已带到，女儿也该回府了。府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姜文此刻看她是哪哪都顺眼，忙不迭点头：“好，好，你快回去吧，太傅那边……你多费心。”
姜穗穗点了下头，转身带着丫鬟，步履从容地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家。
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姜婉婉才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姜文福了福身。
“父亲，既然姐姐走了，女儿……女儿也该回莫家了……”
姜文正心烦意乱，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是，女儿记住了。”姜婉婉低眉顺眼地应下，逃也似的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姜家。
姜婉婉一踏进莫家的院子的门槛，怒火就再也绷不住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