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好像有些含糊:【……嗯。系统也不知道原主为何会对这枚铃铛如此在意。】
封霄阳又看了看那枚平平无奇的铃铛,也没了兴趣,将它重新挂回李致典身上,把自家昏过去的徒儿抱起,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一旁满面无措的程渺,独自出了房门。
被鬼母仙尊这二位加起来一闹,他是一点儿寻欢作乐的心思都没有了,反倒觉出了几丝困意来,满心只想赶紧回去睡上一觉。
至于程渺……他虽清楚这人的性子,可还是恼他不识好歹,索性先冷上几天,再做打算。
程渺见他抬脚要走,连忙跟上,三人前脚接着后脚的出了门,等在门口的老鸨见三人出了门,瞧见程渺那张黑沉万分的冷脸,心道不好,几步赶上,赔笑道:“几位客官玩的如何?”
封霄阳冷哼一声,斜睨一眼身后的程渺,阴阳怪气道:“玩的倒是不错,若没有那个搅局的人便更好了。”
他自怀中摸出几两碎银,往老鸨怀中一丢,冷声道:“小爷今儿不高兴,拿了钱便让道。”
老鸨接下碎银,连忙退到一旁,偷眼瞧着这奇怪的三人。
瞧这样子,难不成是萧公子正要与那皓轩主事□□好,却被自己的徒弟撞破了,萧公子不把这当回事,想要过起三人世界,皓轩主事却是不愿,因而出手重伤了那位李小道长?
老鸨越想越是离谱,最后神情复杂的叹出口气——贵门真乱,神仙的世界当真不是她一个凡人能理解的。
已回到山上的三人自然不知,经此一夜,逍遥门的名声又变得怪了不少,日渐向着“萧公子与他的后宫们”的诡异方向发展,仍是晕的晕着恼的恼着,该冷战的二位也仍在冷战。
封霄阳一进逍遥门便抱着李致典进了自己的房中,转手便在自己的房门上设了无数禁制,是个明摆着要“程渺勿近”的样儿。
程渺站在屋外,提着霜落愣了许久的神,直到霜落上当真落了霜才回过神来,面色无波的转回自己房中去,指尖却是抖着的。
他踏入房中关了门,透过窗户望了眼那扇紧闭的门,眼中流露出几丝迷茫来,摊开从出那花楼起便紧紧攥着的手,竟是握着枚裂了口子的铃铛。
若是封霄阳在此,必会惊呼出声:程渺手中的铃铛,正是那枚他瞧着没什么特别,又挂回到了李致典身上的、原主对此甘愿拼出命去的铜铃!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拿到那枚铃铛的。程渺看着那枚铃铛,忽的叹了口气,伸出几根手指,细细摩挲着手中的铜铃:“那金光分明是虚怀宗的道法,却并不攻击魔尊,反倒是将我震的头昏……你究竟是谁的东西?”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全不敢相信——金光漫过程渺时,有道极其细微的笑音入了他的耳,是道清朗悠扬的少年语声,带着几丝张扬笑意,轻声说:“好久不见。”
那声音,像极了封霄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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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赠尔金铃
封霄阳:原来程渺不是x无能啊我趣。
程渺心中存着几丝疑虑,总觉得这铃铛上必然有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惜只是觉得其上术法眼熟,一点也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同样的术法,便皱眉将铃铛捏起对着光想细看一番,隐隐看到了个狗爬般的字。
他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明白那写的张牙舞爪的字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又怕拿魔息试探遭受反噬,只得将它收入灵戒,想着等来日再去细细查看。
月华凉如水,顺着他打开的窗户漫入屋中,吹熄了桌上烛火。
程渺虽已躺回了床上,却是横竖都睡不着,满心都是今日那双眼通红喊出“他可是你徒弟”的封霄阳,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自己当时提剑压上他脖颈的动作对是不对。
舍一人救天下是天下大义,李致典的命与三界平衡相比,未免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但……自己的这番比较,又是如何做出的呢?
他从来只当李致典是封霄阳一时兴起,觉得凡间无趣给自己寻来的新乐子,总冷眼旁观着二人的相处,认为这魔人必然有玩腻了的一天,因此对李致典也并没有多少感情。
可单看今日的情形,那魔人好像真是把这捡来的小乞儿当作自己的徒弟看,倒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修仙人讲舍一人而救天下,可若是真要将自己至亲至近之人舍弃出去,又有谁能立刻下定决心?
程渺能做出舍弃李致典的决断,不过是因为觉得他与自己的关系极为淡薄,却下意识忽略了,对李致典来讲,“皓轩主事”与封霄阳便是这些年中同自己最为亲近的两个人。
想及此处,他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程渺忘不掉七年前与闻道才的最后一面,也忘不了当时的神魂震颤、失魂落魄之感。可如今他的行径,与那冷情冷性的闻道才又有何区别?
思绪纷乱,他索性坐了起来,将霜落拿过,看着它如今普通铁剑般的剑身下意识拿了软布要擦,却在接触到剑身时叹了口气,无奈道:“同魔尊相比,我反倒才是那个冷酷无情、视万物为虫豸的人……当真是,十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