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
达西先生收到了一张崭新的报纸,收信人是他,寄信人没有留名,报纸纸张是新的,还没有被翻看过的痕迹,但是日期却不是当日的。
达西先生还没有把报纸摊开,就看到了引人注目的“达西小姐”一词,他抖落开报纸,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因为杀人被关进监狱,等待判决的新闻。
新闻最后称“达西小姐拒不认罪,提出上诉,等待法庭判决”。
达西先生将报纸反压在桌面上,过了一会儿再翻开一看,仔细看每一行字,终了,他对伊丽莎白说:“我们得赶回伦敦。”
伊丽莎白正在读书,她看到一部小说的关键情节,小说当中有一句话,她一直在心里回味,“有时候面对突然而来的变故,按兵不动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伊丽莎白一直都没有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面对变故当然要第一时间就有所反应,干嘛要按兵不动,可是在看完令达西先生手中的报纸以后,她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伊丽莎白劝慰达西先生,她将报纸上的头条新闻读了一遍,知道克洛莉斯惹上了大麻烦,又拿起信封观察,然后道:“这封信不是邮差寄过来的。”
“是佣人递给我的。”
没有标明寄信人的信当然不是从邮局寄来的。
“这封信是有人故意让你看到的。”伊丽莎白道。
达西先生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可是不管是谁有意让他看到这封信,克洛莉斯都出事了,这是事实。
伊丽莎白沉思了一会儿,她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却又不能对丈夫明说,她喊来第一时间收到这封信的佣人,问:“是谁把信给你的?”
佣人说:“没有人把信给我,是我在门口捡到,看到收信人是达西先生所以就交给先生了。”
“大概在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早晨的时候,大概是早餐的时候。”
问明情况,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对视一眼,房间里除了夫妻二人外没有其他人,达西先生高声道:“克洛莉斯出事了。”
他提起笔,抽出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他在说谎。
“他”指的就是第一时间发现信的佣人。在早餐的时候,他应该在后院里帮忙,如果没那么多活就应该会去厨房吃早餐,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门口,还正巧发现这封信。
如果佣人有意说谎,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就应该思考目前的处境了。
伊丽莎白很聪慧,她也相信丈夫的判断,所以她顺着丈夫的话,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也的确是她所想要问的。
“回德比郡吧。”
“那你的生意怎么办?”
“我的妹妹可比我的生意重要。”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伦敦,而是要回德比郡呢?”
“我在德比郡认识很好的律师,我想让他在克洛莉斯这件事情上帮帮忙,所以得先回德比郡。”
“明白了,我马上让人收拾东西。”
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给了对方一个拥抱,伊丽莎白出去张罗着收拾行李离开法国,达西先生留在屋内,点燃那张他写满了字的纸条,看着它在烟灰缸内化为灰烬。
达西先生和达西夫人要返回英国的消息很快就被想要知道这个消息的人知道了,他们居住的庄园很快就空空荡荡。
这一切都在莫里亚蒂的计划之中,只要达西先生返回英国,管他回伦敦还是回德比郡,只要他本人不在法国,合约马上就要签订,时间如果来不及他手上的那桩生意就只能暂时放弃。
莫里亚蒂已经交代给他的下属,搜集德比郡律师的名单,去米尔沃顿找到他们的相关情报,以此为威胁,确保德比郡的律师都不会接下克洛莉斯小姐的案子,照此,达西先生只能待在英国寻找律师,为案件奔波,无暇顾及他的生意,也没有机会再返回法国。
每一步都计算得刚刚好,莫里亚蒂在看到克洛莉斯第一眼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帮自己一个如此大的忙。
“卑鄙!”
莫里亚蒂的身后传出一声低吼。
莫里亚蒂转身,他的身后有一个大笼子,笼子冒着闪闪的银光,透出寒意,笼子里坐着裹着厚厚长袍的德古拉,他如同一只笼中鸟,被关了起来。
德古拉的身体很虚弱,他的低吼费了些力气。
莫里亚蒂挑了挑眉毛,靠近了笼子,蹲了下来,像逗雀儿一样,跟他说:“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莫里亚蒂已经不再称呼德古拉“伯爵”或是“大人”,忠心份个高贵的、需要付出代价的情感他只愿意给他自己,他忠心于自己的野心,绝不会真心向第二个人低头弯腰,更何况,德古拉已经不是人了。
德古拉后知后觉,莫里亚蒂给他提供的食物中掺杂了令他上瘾的东西,就像罂粟花一样,长在他的身体里,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不但对莫里亚蒂提供的血液产生了依赖性,那些血液也使他的身体变得无比虚弱,他没有精力再反抗莫里亚蒂了,所以被关在了这个银制的笼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