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倒让姚芳渟不好意思了。
“哈哈,女子在男人眼里不过是玩物罢了,如果我只是普通烟花女子,又这么大年纪了,他会这么长情?”冯茉儿自问自答的摇头,“他只会转头就扔。你当他现在为什么这么捧着、宠着我?哈哈哈,说白了,不过是我比他有钱,他很多事要求着我罢了。”又看着姚芳渟,笑着说:“所以呀,他对你家那位才是真心。”
没想到冯茉儿说的这么直白,姚芳渟笑道:“怕是阿瑾,求着大家才是。”
冯茉儿似有深意的一笑,“那,你这是要定日子了?”
姚芳渟喝了口茶,像在掩饰一瞬间的犹豫,笑着点头。
冯茉儿看在眼里,“我也听在新说过,总觉得二公子挺聪明。不过,也真是有些呆气。看他的样子,倒是真的很怕你。要我说,能怕老婆的男人,通常会有出息。”
听她说完,姚芳渟笑起来,“哪里怕了,他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虽然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和孩子一样,但他们毕竟是一家之主。不过呢,他现在在乎你,不代表一辈子。要我说,男人长情的少。所以,我们女子除了管家,还要有拿得起的东西,值得男子尊重。”冯茉儿喝着茶,悠悠的说。
姚芳渟笑了笑低头不答。
冯茉儿看着她,注意着她的反应,一会后又轻声说:“若是这辈子,他不负你,你也不能负了他。如果只把他当成救命稻草,那才是害人害己。唉,可怜他对你是情根深种,就算你此时离开,也只会害他。真是呆气十足。”
姚芳渟终于明白冯茉儿的意图,于是点头道:“我明白,所以不会。很多事,决定就是一辈子了。”
冯茉儿笑起来,“我就知道姚姑娘是明事理的。若是再回南海,看到熟悉的一切,姚姑娘也要记得这个决定才好。”
2
当天晚上,四个人让厨子弄了一桌菜,可惜海鲜只有一条海鱼。当然,大家并不关心这些,海阔天空、把酒言欢。
接下去几天,应酬就少不了了。股东排着队的请客,只是知府李恒吾李大人这边,南宫瑾却是不敢怠慢。不过,李大人也是一口一个小老弟,丝毫不当他是外人,毕竟祥记这次的三个股东,确实让他很兴奋。但对南宫瑾来说,本想打探些关于船引的事,一提到月港,李恒吾的表现就是顾左右而言它。
这倒让南宫瑾上了心,让人弄来一本地方志,翻了几页,就带着姚芳渟、八喜离开泉州去月港。
月港是九龙江的入海口,周围群山环抱,连官道都要翻山。可是这个小城,却有种说不出的繁荣。街道上店铺林立,飘着各类店招、灯笼,但店内却是空空如也。不仅如此,连街道上也不见多少商客。
二人穿过月港小城,爬上一处礁石山极目远望,江水如走道入海,两边海岸线延绵。此时,理应繁华的港口,只见零星船帆。
“这地方倒是真安全。陆上有山阻隔,海上又是个入海口,按地方志上所述,前头是岛屿,几处架上火炮,直接就锁了。”姚芳渟望着不远处笑着说。
南宫瑾苦笑,“说是开禁,但官府要是变脸,来一招关门打狗,逃都没地方逃。”
“这城里倒也奇了,这么多店铺并不像现在才开的。若是没生意,当时为什么要开店?”姚芳渟好奇的问。
“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关了。”
“开了海禁反而关店?”姚芳渟也知这问题回答不了,“怎么办?刚才过来,见到市舶司衙门都设了。”
“你说会不会故意弄这么冷清,不让人来?”南宫瑾猜测,但又觉得不对。
姚芳渟摇头道:“按你上次所说,张阁老的态度明确,是不是他并不知道实际情况?”想了想又说:“朝廷内部牵扯一向很多,就怕他明明知道,要的就是我们想办法,用民间的办法,牵扯不到官场。”
南宫瑾叹气,“可能吧,怎么办?说实话,若是没那三份股本的保证,我也真不敢从这里进。这海禁开的……。”
“欲说还休。”
“是啊,既想当,又想立牌坊。”南宫瑾说到这里,笑起来,“反正我虱多不痒。下山,先弄桌海鲜,再找找这里有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