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运输成本?南宫瑾皱起眉头,“漳州?比广州近吧。”接着,又指了指木盒,“再说,这三人肯定同意。其它嘛,凌正会同意,栖凤庄应该……。”
“反对。”吴在新直接说:“这关系到荆州堂的收益。就算这三票同意,凌正不一定会同意,他是生意人,关系再好,也冲着赚钱来的。茉儿、南海董氏、富悦行、陈氏,都不会同意。阿瑾,你也只占一票。”
“那就是,不能让大家来表决了。”南宫瑾知道吴在新说的是实话,但实在想不出办法。
“共管会一向以少数服从多数,我们至今能说一不二,是因为你占大头,联合栖凤堂,再加茉儿和凌正,我们基本不败。所以,我们一直诚信、公开。购船引,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表决。”吴在新说道。
吴在新说的没错,南宫瑾只有点头,“所以,我只有继续占大头,才继续有说一不二的权力。”
“你有三个月的时间筹资。我们三个月出一次报告给股东,可以一下季告诉大家这事。”吴在新开出时间。
“这是第一个问题——钱。第二个问题,这船引怎么办?退是退不成了。先买一艘吧,我去找彭胜,让他便宜些。现在停在广州的,也先改到月港进。要不,我们去租几艘来?”南宫瑾小心翼翼的提议道:“至少要给朝廷面子不是?我都收了他们的股金了。
吴在新摇头,“收了股金,船确实要买。至于其它,你先到月港看看,了解情况再说。”
南宫瑾点头,“好,我这几天就去。但,祥记必须要有五艘船从月港进出,这也无法改变。不论如何,吴叔叔你先想想办法。然后,平阳要重建,钱他们更紧张,这个……有没办法哪里弄三万三?”
吴在新苦笑、苦笑再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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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的气温并不太低,冯茉儿和姚芳渟在街上闲逛,有说有笑。逛累了,二人点了些吃食,在一家精致的茶铺坐下歇脚。
吹着清风,冯茉儿拿着杯茶笑着说:“其实,我真不喜欢喝茶,想不通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有什么好喝。”
姚芳渟笑起来,“男人喜欢。阿瑾说茶香会上瘾,不过,我觉得他是喜欢玩那套茶具。”
冯茉儿笑道:“在新也学着在弄,还说这样风雅。风雅到把开水倒手上,弄出个大泡。”
姚芳渟边笑边问:“冯姐喜欢喝什么?”
“我呀,喜欢酸梅汤。说来好笑,小时候啊一直想,要是能有个地方让我放开肚子喝就好了。没想到,被海盗掳去了岛上,居然有酸梅汤喝。那时候,我只要口渴了就喝酸梅汤,真还以为到天堂了,哈哈哈。”冯茉儿大笑道。
姚芳渟似没想到冯茉儿有这段经历,一时不知该不该安慰。不过,见她无所谓的样子,应该不用。
姚芳渟还没开口,冯茉儿又笑起来,“人家总觉得被海盗掳去很惨,有不少女子自尽、还有被杀的。不过,对我来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吃饱穿暖,肯定比在家好。”
“那,冯姐是……逃出来的?”听她这么说,倒让姚芳渟好奇起来。
喝着茶,吃着点心,再加上有姚芳渟这个好听众,让冯茉儿有了讲故事的兴致,“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掳我去的海盗头子对我还算不错,那时我还不到十四。总觉得我要什么,他就想办法弄来,真想一辈子跟着他。”
“后来慢慢长大了,发现他对任何女人都好。那个时候,他已经有十几、二十个女人了。那些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争一个男人,打架、杀人都算轻的,动不动就是借刀,真怕哪天被弄的半死不活的。所以,思来想去,觉得日子要这么过,就没意思了。”冯茉儿喝了口茶,像是在回忆。
“后来,有个机会。他们劫了一船货没地方销赃,我站出来说,要帮他们在泉州开个店,专门销赃。他们当然不信,居然拿了把算盘考我。其实,我哪会呀,不过胆子大,装模作样打起来,他们还真以为我会。哈哈哈,就这样回来了。”冯茉儿很大方的说。
见姚芳渟认真的点着头,冯茉儿又喝了口茶,继续道:“开妓馆、赌坊,都不是我的钱。掳了我的男人,开始还经常来,后来就不来了,再后来,我才知道他死了。唉……,男人啊,都不能信。”
停了片刻,姚芳渟笑着说:“我听阿瑾说过,冯姐现在的日子才是真潇洒。”
冯茉儿大笑起来,“你是指吴在新吧。他是有妻有妾、儿孙成群的。我们不过就是在泉州,搭伙过日子。”
“听阿瑾说,吴叔叔很在乎你的。”
冯茉儿眼睛一眨,“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不正式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