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想活吧?”余熙见她们终于消停下来了,问。
两人点点头。
余熙又往李内侍那送了个眼神,李内侍拍拍手,朝看热闹的宫人大喊:“还在看什么?你们也想掉脑袋?”
围观的宫人自行识趣地散开了。
刹那间庭院里就只剩下余熙,两位内侍和那名倒霉的宫人。
余熙朝何内侍和那名宫人招招手,三人凑在一起,余熙在他们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何内侍听后热泪盈眶:“余熙,我那样待你。。。”
宫人也宛如见到救命恩人般感激涕零。
“不必谢我,若是此事后我还活着,权当买两位个人情。”余熙捡起地上的画。
画是卷起来的,弄脏的是背部。
余熙将画卷轻轻放回画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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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送画宫人给的服饰,余熙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
自父亲蒙冤被斩后,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多久了?
似有些时日了,已经久到她不沾阳春水的双手变得又糙又丑了。
已入戌时,估摸太子已回府在书房温书。理好衣襟,点上麻子,余熙捧起画盒。末了,将床头自己所作的另一画卷塞入衣袖中。
东宫内,宫人们行色匆匆。不知是否得怨自幼便过起如履薄冰的日子,太子尚说的心思极难揣测,东宫一向死寂沉沉,传言稍有差池便有杀头之险。自被燕王安插于太子府以来,余熙也早闻他阴冷多疑,手段狠戾。
听闻归听闻,余熙却还未曾见过这位处尊居显却又岌岌可危的国之将主。
而现在,她捧着礼画,与太子仅一门之隔。
尚说的亲卫不认得余熙,问了几句,得知她是来送画的,进殿禀告。
只片刻,殿门开了。
余熙端着画踏了进来。尚说正立于案前,攥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字,见余熙进来了,抬眸问:“你是谁?小六去哪了?”
小六是送画的那倒霉太监的名字。
余熙欠身行了个礼:“因小六突染急病,未能前来,故由奴才代为送画。”
她抬头,与尚说对上了双眸。
太子眸光一凝,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太监。
静默片刻,他撂下手中的笔,走近几步,低声问:
“你是我东宫中的人?”
余熙点了点头。
弑父灭族的仇人近在眼前,毒蛇心肠的歹人却长了一副少年意气的俊朗皮囊。
“我从来没见过你。”
余熙垂眸,缓声道:“奴才不过是宫中一名粗使太监,殿下日理万机,自然未曾留意。”
此言并未打消尚说的疑虑,他神色未变,目光仍在她身上打量。
余熙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怵,生怕他看出自己袖间猫腻,忙将礼画盒递上前去
“这是宁峰大师所作贺寿画,殿下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