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李内侍有些有些忧虑地问:
“这招会不会太险?”
余熙摇摇头:“这是燕王的意思。”
李内侍沉思片刻:“我明白了。”言罢,扬长而去。
雨虽已停,冰凉的路面却仍刺得余熙双膝骨冷。
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宫门,从未移开,暗中细算着时辰。
到底还要多久,她快跪不住了。
双腿已彻底失去知觉,看人都快恍惚出分影的时候,她终于瞧见有一路宫人进了院门。
为首的宫人捧着个长条盒子。
那里面装着的,就是太子的贺礼,求着半隐画圣宁峰所作的祝寿画。
恰时,李内侍也将何内侍引来了。
“你又要作什么幺蛾子?”何内侍朝余熙走来。
捧着画盒的宫人也刚好将路过余熙身侧。
余熙算好时间,撑着麻木的双腿站起身,突然朝何内侍发难嗤笑道:
“仗势欺人,你无耻。”
字字如刀般划在何内侍的脸面上。何内侍怒火攻心,气昏过头,竟抬腿就朝余熙的腰腹踹了去。
余熙不躲,这一脚踹得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裂开了。她捂着腹部,向后倒去。
这一倒不偏不倚,正好撞倒了捧着盒子的宫人,盒子狠摔在地,画从里掉了出来,落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
“这是殿下要呈给陛下的贺礼!”
随行的宫人吓得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何内侍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脚能惹出这么大的祸端,她平日纵使再颐指气使,此时也慌得和犯错的幼童并无二样。
“不是我。。。。不是我。。。。”这是要杀头的重罪,何内侍的声音都颤抖起来,“是她,是她弄脏了殿下的画,不是我。。。。”
余熙撑着身体吃力地站起身,满意地看了一眼面前自己精心计划的场面,和李内侍交换了个眼神,李内侍立即会意,大声道:
“何内侍,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毁了殿下的贺礼可怎么办?快去向殿下求饶,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这下周遭还在干事的宫人都瞧了过来,先前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也都模模糊糊听到了个大概。
——何内侍毁了殿下的贺礼。
“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是她!”何内侍崩溃地解释,不断说服着自己,“对,是她,是余熙惹的祸,不是我,是她撞到的,不是我。”
余熙见何内侍发了疯般一个劲指认自己,也不否认:“何管事,惹出这样的事,我们俩谁也活不了。”
李内侍见状立刻顺势喊道:“还不快来人将她们拖下去,棍棒伺候!”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何内侍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狼狈至极。
原先捧着画盒的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深宫吃人不眨眼,单是这一幅画,顷刻间就足以让三个人彻底丢掉脑袋。
她们哭声越来越大,余熙借机说道:
“不要哭了,你们打算让这事人尽皆知吗?”
闻言,宫人不再哭了,何内侍也抽噎着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