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的?”
偌大个京师,此人偏偏在她抵达合念山之日便能找了过来,岂非本领通天?
慕西答:“我与白画师相识,是白画师告知与我的。”
「雨溪,往日只为多了解你几分,这座山头我不知踏过多少遍。」
“不知姑娘下山来,是这里还葬着姑娘的家人吗?”
闻言,余熙警神答道:“我只是见着这有几处坟墓,想来顺势为它们扫扫灰罢了。”
先不论将阿勒玛带出宫还非挑于此处埋葬的慕西行为有多诡怪,就算他真是东宫侍卫,余熙的双亲和阿姐都是立的无名之碑,她不能也不敢告诉眼前人,土地下埋葬着的是自己的至亲至爱。
“原来是这样。那荀良娣的踏云就托付给姑娘了,在下得要回宫了。”慕西再次拱手。
「只是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会再有能共她搭上话的时候」
慕西转身就要离开。
“公子请慢。”余熙叫住了慕西。
“姑娘唤我?”慕西转头,“姑娘有何吩咐?”
余熙疑心是不是自己在牢里晕倒过后记性大不如前了。她总觉得面前人似曾相识,且心头浮现出一丝预感,冥冥之中,他们还会相遇许多次。
“可否烦请公子回宫代我传言太子,问问殿下,我何时方能重返宫中?”
余熙不明白尚说将她如此体面地逐出宫打得是哪门子的算盘,也不知事到如今尚潜令又有何打算。但她唯一知道的是,若只能待在合念山上回不了宫,她便永远也复不了仇。
“在下明白了。定会帮助姑娘好好传达的。”慕西答道。
「雨溪,我只愿你安好。你的仇,你的苦……便皆由我代你化解。」
面前之人怎知自己尚有大仇未报?余熙无法再抑制内心的疑惑,她开口问道:
“公子,我们曾见过?”
闻言,恰阵秋风刮过,拂动慕西肩系的黑披风。他露出的清润双眸瞬间映着天光般亮了。可他回答余熙的却是:
“在下未曾见过姑娘。”
这当然是谎话,余熙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的内心之语。
「雨溪,我有多希望我真的不曾见过你。若是那样或许……或许我还有资格能与你……」
“姑娘还有别的吩咐吗?”
余熙摇首:“无事了。多谢公子。”
“天气寒凉,姑娘早些回去吧。”
“好。”
等着慕西离去。余熙才抱着踏云,同面前的墓碑说起了话:
“爹爹,娘亲,阿姐。雨溪来看望你们了。”
她怀里的踏云乖巧地窝在她的臂弯。
“你们放心。”余熙轻轻摸着面前的碑,“雨溪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不会就这样让你们白白冤死的。”
…………
抱着踏云回了宁峰住处,余熙瞧见白安正在教着常露画花儿。
“师姐回来了。”白安见着余熙回来,忙赶到身旁,“师姐,这是何处的猫儿啊?”
“它叫踏云,是荀良娣的爱猫,荀良娣可喜欢它了,去哪都要抱着。”提着笔的常露答道。
“你这孩子,好生画画,不许东张西望。”白安笑着训斥道,“你师婶最擅长画花儿了,等下让她教教你。”
“不了,安儿。我已许久未曾执笔,不好再误人子弟。”
踏云在余熙怀里惬意地打起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