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竹马if线（9）
时爸时妈结婚二十周年旅行回来，为了节省旅途经费，选的是凌晨航班，在天没亮的时候回到家里。
他们在沙发上看到了苦恼难眠的大儿子，顾不上旅途劳累，同他坐在一起聊了许久。
陆景明在成长的这些年里，已经习惯了将心事说给父母听，而这回他斟酌了数月，才坦白了自己对时熠的感情。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已经没办法再做他的哥哥了。”陆景明垂下双眼，在这个过程里不断对父母说“抱歉”。
时妈很快红了眼睛，伸手拉住他的手，有很久都没说出话来。
“其实。。。我们也有猜想过，会不会是这样。”时妈说，伸手摸陆景明被眼泪染湿的脸，“我的孩子一定很苦恼吧，要是我们早点问问你就好了。”
“我其实没完全想到。”时爸看向时妈，面上几分轻松笑意，“我以为小陆会喜欢更成熟的类型呢。”
陆景明轻轻摇了摇头，抿唇淡笑。
“我倒是知道那小崽子中意你。”时爸轻轻叹口气，“他心思比你单纯，在我们面前说过很多次，说自己喜欢的类型是哥哥，长大以后如果哥哥不结婚，就要和哥哥过一辈子。。。”
陆景明的脸很迅速地热了起来，时熠可从来没和他说过这种话。
时家父母还是跟十二年前一样，用很温柔的方式包容了现在的他，这是他有勇气说实话的重要原因。
陆景明希望能终止收养关系，时爸时妈便很详细地和他谈论，看怎样办手续好、今后的事情又怎么办。
“但是，你弟弟还太小了，高中都还没毕业。”时爸说，“如果我们真的终止关系，我希望你能答应这三件事——”
在时熠高考结束前，不能够追求他；同时，作为年长者要有分寸，不能对时熠动手动脚。
“第三件事是。。。”时爸这才从罕见的严肃里柔和了表情，“解除法律上的关系以后，我们还是会把你当做我们的孩子，希望你如果遇到任何烦恼，不要忘记自己还有父母可以倾述。”
陆景明不断点头答应，眼泪控制不住一直往下流，时妈便主动抱住了他：“我们家小陆长大了，爸爸和妈咪好开心啊。”
……
时熠在被正面告知，爸妈要终止领养关系、陆景明要出国读书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
他想，也许是那个梦惹的祸。他在梦里做了不该做的事，而现实中的陆景明一定是发现了，所以才没办法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
一个月看似很短暂，但所有的手续都被办好了。
在这段时间里，时熠很少和陆景明交谈，因为他不敢求证事情的真相，偶尔路过陆景明的房门，看见陆景明在收拾行李，心里边的滋味越来越苦涩，连一个“哥”字都喊不出口。
而陆景明在一地的书本中抬起头，绿色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时熠摇头，他已经不能像五岁时那样，撒泼打滚地喊着要哥哥了。
而是说：“希望你一路顺风，学业有成。”
陆景明笑，说：“谢谢你，我会时常。。。”
他想说的是想念，但失去哥哥弟弟的关系以后，“想念”二字就像是带上了暧昧的色彩。
“。。。时常给你发消息。”于是陆景明说。
“不用特地给我发了。”时熠却说，“你去忙你的，我学习也很忙。”
这句话说完，两人就几乎再也没有交谈，日历一天天快速翻过，很快就到了陆景明出发去机场的日子。
飞机定的夜晚起飞，时熠借口学校夜晚有学业水平模拟考，没有去送陆景明，待在课室里写卷子。
到夜晚十点，教室熄灯，他才坐最晚一班公交车回家，到家的时候爸妈还没回来。
他走进偌大的房子里，陆景明的飞机已经起飞，他惴惴不安地在家里走来走去，终于走到陆景明住过的房间里。
时熠走进去，看见几乎所有东西都清空了——陆景明的个人物件本身就不算多，因为他不像时熠那样，喜欢动漫和游戏，又喜欢收集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