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时熠只能在他后边，嘀嘀咕咕背各种高中必背篇目，卡壳了会有记性超好的哥哥为他续上。
时熠想以后学音乐，父母都很支持，他虽然要参加艺考，但从来没把文化课落下，在学校里真的成为了“六边形战士”，追他的人几乎需要排队摇号。
他朋友不少，有时候周末带回家里来，陆景明会默默扫视一遍，看看哪个是gay、哪个正在打他弟弟主意、哪个值得交往，必要时就会提醒时熠几句。
但这回时熠被提醒烦了，觉得哥哥在过度干涉他的社交生活，硬是要和朋友出去玩，结果一不小心喝了酒，被陆景明亲自抓小鸡一样拎了回来，反锁在了房间里闭门思过。
幸亏这晚爸妈不在，不然时熠非得挨三顿训，而不是被锁住了在里边挠门。
“哥。。。放我出去。。。”时熠酒量明显很不行，才喝了一杯就像个醉猫，“不然你把手机给我。。。我游戏活动要结束了。。。”
陆景明听得闹心，把房门打开，看见时熠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盯着他看。
“错了没有？”陆景明不肯把手机给他，“你还没成年，就学人家喝酒，要是被爸妈发现了，我看你怎么说。”
“错了错了。”时熠点头。
“把主语加上。”陆景明要求。
“我错了。”时熠说，“我以后不会再去了，那里也不好玩，还不如和哥待在一起。”
陆景明看他一眼，心想你每次出去玩都把我一个人晾家里，都不知道把哥哥摆哪儿去了。
“今晚别玩手机了，早点儿休息吧，头是不是还晕着？”陆景明将语气放轻了许多。
“哥。。。”时熠说，“那你今晚能和我一起睡吗？上一次一起睡，都是十六岁生日的事了。”
陆景明向来抵御不了时熠黑漆漆的下垂眼，忍不住又答应了。
时熠喝了酒不被批准去洗澡，于是两个人上床的时候，一个带着醺人酒味儿，另一个则是香喷喷的。
“今天，哥说的那个人，真的对我表白了。”时熠刚躺下，就这么老实交待。
陆景明盖被子的手顿了顿，心里有种疼痛的感觉，但是只轻轻“嗯”了一声。
“你放心，我当然是拒绝他了。”时熠说得像是很了不起，“我跟他说，我喜欢的，是像我哥这样的人。”
他说着笑起来，陆景明的心沉重跳动。
“要是将来找不到。。。该怎么办呢？”时熠还在低声说，但眼皮显然已经越来越沉，“哥喜欢的。。。又是什么类型呢。。。”
十七岁的男生阖上纤长眼睫，他的脸颊呈现出酡红，就连嘴唇的颜色也受了影响。
陆景明的目光忍不住久久停留，他预感到自己今晚将会失眠，第一次在和时熠睡的时候，采取了背对时熠的姿势。
但是半夜，有力的手臂从背后伸来，将他强行拉进了怀里，陆景明心脏因而狂跳不止，手脚都隐隐出了汗，因为这并不像一个孩子的拥抱。
时熠这天晚上倒是睡得很沉，但是久违地做了奇怪的梦，半夜醒来的时候，他发现陆景明没有在身边，自己慌里慌张跑浴室去，发现地板湿漉漉的，有刚刚洗过的痕迹，他也跟着洗了个澡，在洗澡的过程中，人像是还沉浸在梦里。
他于是站在淋浴头洒下的水雾里，闭着眼再次自我纾解。
当晚陆景明没有再回他的房间，时熠也不敢去找，就这么迷迷糊糊睡过了后半夜，直到窗外传来悦耳的鸟叫声，他的意识才再次转醒。
他看了眼时间，还没到他该起床上学的点，但他听见房门外传来父母的说话声，除此之外，还有陆景明的声音。
时熠的心像被这个声音狠狠烫了一下，因为这个熟悉的声线，与他在梦中听见的逐渐重叠了。
“真的已经想好了吗，小陆？”时妈问起的时候，时熠手刚刚按下门把手。
门因而开了一条缝，外边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对不起，爸、妈。”陆景明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有千钧重，“我其实已经考虑很长时间了，现在下定了决心。”
“如果这是你期望的，我们自然都会尊重你的选择。”时爸说，“我们也希望你们快快乐乐的，但现在是关键时期，我希望你不要忘记答应好的事情。”
“我知道，下个月我就会出国。”陆景明用沉着冷静的声音说，“我已经不想再做时熠的哥哥了，请你们终止对我的收养关系吧。”
房间内门背后，时熠手还扶在门把手上，没有穿鞋，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初秋冰凉的地板上。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ovo
时熠熠爆哭：我哥不要我了！
（傻孩子不知道现在失去了哥哥，以后就可以兑换小鹿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