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四房前院。
今日谢濂早早回家,让厨下整治了桌好菜,谁知谢渊却回来晚了。
这些日子他总是天黑后才到家,谢濂和柳氏并没有问他缘由,而是随他去。
今日眼看过了戌时,却还不见人,谢濂刚想让人出去找找,一辆马车却停在了四房大门前。
宝田看着从马车下来的人怪道:“今日雇了车,少爷怎么还回来晚了?老爷夫人都等急了。”
谢渊解释:“车夫走错了路,便误了时辰。”
杨桃捂着被马车颠得酸痛的屁股,闻言一脸无语地看他。
什么走错路,明明是他瞎指挥,在路上绕了好几圈才给车夫说要去喜鹊街。
不过她作为一个贴心的下属,是不会拆老板台的,杨桃默默回后院,找杨春娘给她抹药酒去了。
在前院吃过晚饭,谢濂将要回后院的谢渊叫住。
柳氏见状遣走了下人,又将谢婉云带回屋里,给两人留下空间。
谢渊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回来晚了,谢濂要说他。
他不想说自己感觉被人跟踪,便绕道耽误了回家的时辰,省得惹来家人担忧,于是静静坐在椅子上等谢濂开口批评。
“阿渊。。。。。。你也去书院读几年书了,可有想过日后的打算?”
谢渊闻言愣了,没想到谢濂要说的竟然是这个。
这太过突然,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试探着开口:“父亲可是想让我去考个功名回来?”
考功名?谢濂张了张嘴,他对谢渊可从没有这样大的期待。
人人都对这考功名的事趋之若鹜,虽然那是跨越阶层,光宗耀祖最大的途径。
但寒来暑往,无数学子在书海中日夜苦读,只为在考场上一展身手,博个锦绣前程。
谢濂有时也想不明白,何必人人都去争这苦差事?
或许是他太胆小又没出息,他总觉得,他们能做个富家翁,已足够幸运。
想当初,谢集英自小开蒙,读了十几年书才考上个秀才。
眼下这外边,多的是五六十岁,都还只是个童生的读书人。
让谢渊去读书,只是想他不要整日呆在家中,闷出病来而已。
若是想让谢渊去考功名,他早就去求谢老夫人,让谢渊去县令家塾读书了。
哪会随谢渊心意,去上一间名不见经传的书院。
“不不,父亲对你没有这样大的期盼,只求你和你妹妹两个,这辈子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谢濂略微发福的脸上扬起笑意,继续温声道:“我的意思是,你若还想继续上学,咱们就继续去上,但。。。。。。若你觉得如今都学得差不多了,不如日后,就开始学着接手咱们家的生意吧。”
谢渊听到此处,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凝固:“父亲的意思,是让我。。。。。。退学回家吗?”
谢濂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要你退学。”
“咱们还去上学,你这一时半会,想必也习惯不了,先每日抽些空出来,与我熟悉家中的产业,日后再慢慢去店里露脸,跟掌柜们学些生意上的事。”
“你这几年都不怎么往那街上走,想必都记不清你二伯三伯家的铺子是哪些了吧,这几日你从街上回来,可有在哪个铺子里看到过你二哥?他是最尽责的,如今他们家在县里的生意,你二伯都尽数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