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顺于你?笑话。”
霍铮眸光森寒,一开口字字清晰:“为将者,受命忘家,临敌忘身。”
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为生民立心,为家国赴命。他作为一国将领,岂能苟且偷生,屈膝于此等北邙鼠辈之下?
霍铮冷哼一声,声音慷慨激昂:“纵使本将豁出性命,也绝不会向尔等鼠辈低头!”
话毕,他当即后退几步,没有丝毫犹豫,从山崖边一跃而下。
若是……若是能以死明志,也算是保全了一个精忠殉国的美名罢……
……
霍铮垂首沉默不语,那青衣女子似乎瞧出了他心中所想,轻叹一声,娓娓道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少将军眼下应当好生休养,应对北邙一事……来日方长。”
霍铮闻言微微敛了些心绪:“姑娘所言极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与将军本素昧平生,如今有缘相遇,将军唤我阿青便可。”
霍铮凝视着她明亮的眸子,脱口而出:“阿青,阿青……你独自一人生活么?”
阿青闻言明显愣了愣,随即笑道:
“我孤身一人,父母亲人都在战乱中遇难了。早些年被我师傅从路边捡回山来,教我学了些医术,我也就才有了活命的本领。”
霍铮闻言心中悲痛,又难掩此次战败的愧疚之情:“抱歉,是我冒昧了。”
阿青抿唇,笑得有些腼腆;“无碍,我早就习惯了孤身一人。”
霍铮哑然-
与此同时,元京城内。
接连下了好久的大雪终于舍得停歇,可即便如此,天气依旧没有回暖的意思。
皇宫内,御书房。
门外传来小太监尖锐的嗓音:“陛下!昌宁公主有要事求见!”
楼徽和头也不抬:“不见。”
“陛下!昌宁公主让奴才传话给您,说您要是不肯见她,今日她便守在门外不走了!”
“……”
楼徽和神色微凝,他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声:“让她进来罢。”
楼徽宁一进门便气冲冲走到楼徽和办公的书桌旁:“陛下!您为何要躲着我?”
“昌宁,朕……”
不等他说完,楼徽宁便冷冷打断:
“有关和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陛下,您当真要让昭阳姐姐前去北邙和亲吗?”
“……”
楼徽和转过头去,不语。
“陛下,您可知北邙是什么地方?昭阳姐姐再怎么说也是我南胥郡主,自幼养尊处优,若是和亲北邙,无异于羊入虎口!”
“朕无可奈何。昌宁,朕没有选择。”
“您是陛下!是一国之君!您怎么会没有选择!”
“朕没得选!”
楼徽和深吸一口气,放在书桌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似乎压抑着极大的压力和痛苦。
“……昭阳若是不前去和亲,那和亲北邙的人选只能是你!你可知一开始,朝臣们谏言要送去北邙的人本就是你!”
楼徽宁闻言身形晃了晃:“……什么?”
“莫说是朕,母后得知此事后也是大发雷霆。”
“……她说你年龄尚小,坚决不同意让你前去和亲,这艰巨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昭阳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