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三日,周炼早起去了趟墓园,而后上班。
这日工作内容不少,晚上六点他收到顾纯的信息,问他几点到家。
周炼回复:“晚上加班,别等我,早点休息,不准熬夜。”
晚上十点多,周炼到家,自己随意地脱掉外套鞋子扔在玄关处,松了领结疲惫地迈着步子上楼。
他站在楼梯口伫立了一会,略显吃惊地怔望向小厨房。
柔黄的光束笼着她娇小的身影,她坐在餐椅上玩手机,确切说应该是在等他回家。
她或许是感受到自己的灼热目光,蓦地转头,展颜一笑无限温柔,“你回来了。”
周炼心里泛起感动,但走到她身旁还是轻声责备:“不是让你别等我,早点睡,你这身体能熬夜吗?”
顾纯浅笑不语,起身走向灶台,周炼看到她早已准备好食材,是专等他回来才烹饪。
她说:“你坐那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周炼呵责的话哽在喉咙,愣是没说出来,
他乖乖坐下,没到十分钟,顾纯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面过来,上面卧着一个圆溜溜的荷包蛋。
这绝对是顾纯卧得最完美的一次,她心里充满成就感,得意地笑了。
“吃面!这面条贼长。”她知道这日的忌讳,没说这面的名字,更没对他说那四个字。
只是妻子给加班晚归的丈夫做了一碗热汤面。
周炼含泪吃下,心里暖融融的,这天他三十三岁了。
不久之后便是顾纯三十岁的生日,这天,两人在京山当地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的金碧辉煌自不必说,软红十丈,玉阶彤庭,往来鸿儒无白丁。
众人望向顾纯的眼神有惊佩,有鄙夷,这个曾经的三线小明星,终于在三十岁生日那天,携一对龙凤呈祥的儿女,上嫁成功。
只不过顾纯实在是个不合格的演员,在一派繁华喧嚣中,她竟病倒了。
她在敬酒之后身体就陡然不适,努力撑着面色不至于失态,被人搀扶着离开大厅,周炼也撇下宾客,随她去往医院,医生说她是劳累过度。
周炼望着病床上打着点滴脸色苍白的妻子,一时间心疼,悔恨,自责百感交集。
原来只以为她身体底子差而已,没想到竟已亏损孱弱至此。
办婚礼是想两个人终老回忆时不留遗憾,没想到让她受这份罪,早知道就不办了。
顾纯看他一脸愧疚自责,还歪头逗他笑,“新郎官表情这么痛苦,莫不是后悔娶我了。”
周炼眼角滚下热泪,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微颤:“是不是早就不舒服了?自个硬生生撑到敬酒以后,你是不是傻啊!”
她娇俏反驳,“你别老是骂我,有说我的功夫,不如给我煮一杯糖水吃。”
周炼抓着她的手放在脸上反复揉搓,眼里一直都是湿润的,他说了一声好,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
他想,她怎么可以这么羸弱,温室里的花朵尚且比她能抵御风霜。
“我要怎样养你,才能养好啊,怎么总也养不好,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周炼没来由地悲戚起来,顾纯嘲他说话肉麻,像古早苦情剧的男主。
两人同时笑了,眼里又都蕴着一片湖泊。
一个月后,周炼带她去二人的专属海岛度蜜月,澄净的天空,碧蓝的海水,金色的沙滩,舒服的海风……最是疗愈身心的圣地。
没有旁人打扰,甜蜜惬意自不必说,美中不足的是,因为顾纯的身体原因,她已经不能吃太多寒凉属性的海鲜。
顾纯不吃,周炼也跟着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