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新房子里,顾纯尝试着做贤妻良母。
她深知再也没办法强迫自己爱上周炼,却也逃离不开这牢笼,唯有认命。
不管是为了哥哥,还是为了让自己往后的日子舒服点,顾纯都放下了执拗。
她温柔娴静,听话懂事,几乎不去社交,并且厨艺见涨。
周炼同样温润儒雅,体贴入微,只要忙完工作就会立马回家,并且每天都会变着法的给顾纯带小礼物讨她开心。
保姆柳姨知道二人不日就要订婚,总是夸赞他们实在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柳姨是周炼按照顾纯的性子找的,四十出头,扬州人,面相寡冷眼神却透着和善。周炼很会识人,一般第一眼看上去面善开朗的,后续不是话多就是事多。柳姨性格安静话很少,而且很会做口味清淡的扬州菜,平时只要看周炼回来,她就会识趣的回自己房间,绝不打扰二人的私密时光。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只有房事不正常。
8月过了大半,周炼几乎天天回家,只碰她两次,每次都是铩羽而归。
事后的画面,周炼觉得可悲又可笑,两人在床上互相道歉。
周炼听她说对不起,又心疼又生气。
他把她当妻子,看她受伤流泪会心疼,会怕她不开心,所以他道歉。
而她的道歉带着卑微,带着生分,柔弱可怜的外表下,是一颗厌恶,恐惧自己的心。
道不明的痛楚如同藤蔓,在他血液里疯狂生长缠绕。
她明明就在这,可他感觉他正在失去,或者已经失去。
连周炼自己都觉得,因为爱她,自己变化很大,早几年,他从未在一个女人身上这样患得患失过。
如今,也不知道怎么了,爱可能本身就是一种疾病。
周炼不甘心,她于他,美好的过于短暂。与她相识将近六年,初识荒唐岁月,再见他规避所有的过往种种的疮痂,他不在刻薄毒舌,不在三心二意,他捧出一颗真心,却只换来她几月的倾心。
但细算来,他们相爱的时段正是他大展雄图,最忙碌的时候,二人耳鬓厮磨绕床弄情的时间不足一月。
如同品酒师费尽千辛万苦才知道一方古老的酒窖,他也好容易被邀请去品酒,刚刚品尝了一口,他正沉浸其中眷恋不已,酒窖的主人就砸碎了酒杯,并下了逐客令。
明明六月那次,他从星海夜半突袭看她,她嘴里嗔怪,身子却暖融的如一池温泉;明明五月里,她那样明艳活泼,会在巷子里搞怪吓他,会在床上拧着他的胳膊,会发信息说自己想他了……
怎么就因为过去的一件小事,她就变得如此彻底,像是怎么都捂不热的寒冰。
她第一次猝不及防的不告而别,是在他刚上头的时候。
她第二次变心,是在他爱的最浓烈的时候。
他观察她,她蜕变得不纠结,不挣扎,毫无预兆,断崖式失爱,只是装得一副贤惠的样子,可能是认命吧。
他想,她可真无情无义。
可他不甘心,也不会罢休。
八月的第二次尝试,事后周炼安抚她,一个劲的说对不起,然后自己默默离开了房间。
顾纯躺在床上流泪,忽然听到隔壁传来震耳的砸墙声,是周炼在用拳头砸墙。
连顾纯自己都恼恨自己,以前看言情小说看剧本,不都说女人心里说不要,但身体很诚实吗?
顾纯不是这样,她心里对周炼存了厌恶,身体就没法感受快乐。
怪不得也有人也说毛片是男人意淫的产物呢。
那晚之后,周炼没在碰过她,他心里不甘怨恨,可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把她真的锁在床上任自己发泄吧。
这种可怕的念头在周炼心里一闪而过,而后他很快恢复了温和的人夫样。
他温柔的摩挲她的长发,端详她单薄的脊背,连抱都不敢抱她,怕她烦,怕她厌。
“小纯,下个月你就在话剧院转正了。”
“嗯。”
“我们就要订婚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