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带不走的唯一属于她的东西。
被永远留在那里。
宁希挺直脊梁,举步维艰,却又表现得无所事事。在关上书房门的那一刻,肩膀塌陷,疼得她直不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散落在地的卷子,模糊到看不清的笔记,找不到的笔帽……
这一切来得措手不及,她压根没有时间准备,结果就是一地狼藉。
宁希擦掉眼泪,抱着膝盖坐在床尾,眼泪一滴滴流怎么也擦不干净。
房间里安静到像是在安眠。
她把这段时间以来和沈淮启接触的所有场景都回想了一遍,还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暴露在他面前。
这段时间沈淮启早出晚归,他们很少有相处的时间。
她平日里惯会掩藏,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会的,不会的。
这一定只是巧合。
宁希慌乱的心平静下来,站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漱。腿脚一个姿势坐了太久,猛地站起身差点跪倒在地。
她扶着墙壁,脑袋中闪过一缕清晰的意识。
血液再次冰冷。
如果时间是在更早呢?
就是因为这个发现,所以沈淮启才一直早出晚归,不是因为忙碌,而是想要躲避。
这就能解释通了。
宁希胸口大喘息,怎么也平复不了自己。她的目光落在散落一地杂物上,见惯了它们整洁的样子,现在凌乱不堪竟觉得刺眼。
所以,这就是沈淮启的答案吗?
这一晚上宁希都没有睡好,反反复复醒来又再次陷入睡眠,等到早上六点,她怎么也睡不着,坐在窗户边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
平时起床的闹钟终于响起,宁希回过头目光有些呆滞,麻木的站起身,刷牙洗脸,换衣服,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件件完成应该做的任务。
她下楼时只看到云欢臻和沈宸年坐在餐厅,没有见到沈淮启。
宁希短暂停顿,或许连一眨眼功夫都没有。
云欢臻见到她先是愣了下,问道:“昨晚没有睡好?”
她扯了扯嘴角摇头,没有否认,今早看到镜子中的黑眼圈她就知道躲不掉:“老师留得一道题有些难,想到很晚才睡。”
云欢臻一听便说让她不要压力那么大,万事尽力。
她一一应下。下意识伸手拿鸡蛋,在触碰到的那刻顿住,转了个方向去拿旁边的三明治。
这时,沈宸年出声:“你哥已经去上班了。”
宁希猛地抬头,却见干爸面色如常,只是随意地解释餐桌少一个人的原因。
后背冒出一身冷汗,她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昨晚的事太过突然,她有些风声鹤唳,总觉得谁都能看出来她对沈淮启异样的情感。
可事实是,阳光只有在自己身上时才会察觉。
况且她清楚,沈淮启不会将这些告诉其他人。
刚到学校门口,宁希遇见同样这个时间来学校的温清悦。
和她的狼狈苍白不同,温清悦气色红润,活力充沛。一见到她,整个人张开嘴震惊到合不拢:“不是,昨晚你被你哥榨干了?”
“…………”
宁希没心情和她开玩笑,内心深处有一丝羡慕,羡慕她说放下就放下,又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
她居然笑了下:“是天塌了。”
这话从宁希嘴里说出来就跟买彩票中奖一样,温清悦实在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