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今天相似经历的温清悦,宁希格外想见到沈淮启。
敲门推门一气呵成,他果然坐在办公桌前。
黑色居家服,眼睑下的影子看不清神情。
宁希出神地看了几秒,察觉沈淮启有动作,在他抬眸前移开目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敢直视沈淮启,或许是过速的心跳,又或许是害怕暴露。
她深吸一口气,坐在地毯上翻阅试卷。拿起笔做了一半才发现这套卷子在学校已经做过一遍。
宁希停下笔,下意识抬头看向沈淮启。
却没想到与他目光相撞。
她愣了几秒,回神后发现沈淮启只是落在她身上走神,依旧看不出情绪。
明明以前沈淮启开心还是难过,或是生气,她或多或少能够猜到一些。可现在沈淮启学会了隐藏情绪,她看不清摸不着。
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她讨厌和沈淮启有隔阂。
宁希轻声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哥?”
沈淮启的瞳眸缓缓恢复晴明,那一瞬间一如既往的冷淡中显露出了一分不一样的悲怆。
那是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
她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几秒的时间,沈淮启面色如常,那一瞬间像是她的错觉。
他问:“现在学业紧张吗?”
宁希说:“还能接受。”
“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沈淮启温声开口,说得话却那么残忍:“就比如……”
“你可以用现在的时间好好休息,第二天精力充沛地在学校上课。还有……”他停了几秒,接着说,“还有酒精影响判断,高三少喝一点,最好先戒掉。”
“…………”
宁希一直没有说话。
空调的冷风将时间静止,这几句话简简单单,沈淮启声音温和似哄人,可宁希反应迟钝,在意识到这几句背后的含义后,顿时浑身寒冷。
她不可置信,直直地望向沈淮启。
后者面无表情,低头翻看文件,一点也不在意这句话落下多大的波澜。
宁希张了张口,很艰难地问出:“为什么?”
声音很轻,几不可察。但他们都清楚,这句话谁都听到了。
沈淮启还是那副温和兄长的模样。如果放在其他家庭,或许兄长这副善解人意,温和平静的样子会让人觉得幸运。
可在宁希这里她只觉得陌生。
她和沈淮启的相处方式不该是这样。
这种方式在他们两个之间代表着疏离。
宁希生出一种她和沈淮启之间在渐行渐远的后怕。
“我说了,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宁希听到他平稳的声线。
再追问下去,结果是她承受不起的。她深呼吸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傍晚的温清悦,她当时不理解为什么那么难过,还会笑出来。
在几个小时后,她明白了。
原来是在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
她又说了一遍:“好,我知道了。”
宁希忽然笑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打了一个哈欠:“还是哥你聪明,晚上休息好第二天可以事半功倍。”
她弯腰整理桌子上自己留下的痕迹,散落的试卷,乱丢的黑色签字笔,觉得好看买下的贴纸,又在不小心贴在角落,现在慌乱地整理,抱起所有东西,贴纸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