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给自己也倒了碗,端在手中并未喝下,只看她们几个酒力如何。
一碗黄酒过后,金环仍是坐立不动,另外几个眼皮子直往下掉,只是她们平常也爱犯困,说不清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林瑜暗暗起疑,难道这酒半点也不醉人?
她饮尽自己碗中的黄酒,坐了不到一刻钟,便觉头有些沉,起身自去了里间。
再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暖亮的烛光落进床帐,林瑜眯了眯眼。
一只大掌从她额头离开,虚虚遮住那只正对着她眼睛的亮烛。
顾青川坐在床边,“她们说你只喝一碗就醉了?”
林瑜恍惚看着他的手心,“嗯。”
“你酒量这样小,在外的时候万不能碰,小心误事。”
林瑜神思渐渐清醒,脸偏向里侧,“我又出不了门,大人虽一片好心,提醒却很是多余。”
顾青川捏着她的脸蛋转回来,轻揉了揉,“总有你出去的时候。”
他从未想过要一直关着她,不过是让她认清这世道,勿再动旁的念头。等上元节一过,春日渐暖,她再想出府,叫几个护卫丫鬟跟着就是了。
顾青川没有全告诉她,林瑜更没把他的话当真。
这个人只是想用一根看不见的胡萝卜钓着自己而已,甚而还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那根胡萝卜。
她当然会出去,不过是靠自己,而不是他那一点可怜的施舍。
林瑜抿起唇角,对他笑了笑。
顾青川满意她的乖顺,五指插进柔顺发丝,轻轻托起,在她腮畔啄吻。
林瑜好死不死想起了偶然看过的岛国动作片,全身上下都别扭起来,在他探入衣襟时拦住了,面色涨红:“不行,我,我还疼。”
稍时,散开的衣襟被人重新合拢,落进去的发丝也拨了出来。
林瑜悄悄松了口气,“大人明日还要去府衙上值,还是节省精力才好。”
顾青川淡淡瞥她一眼,“你倒不必上值,也是个极会省精力的。”
*
翌日,顾青川才起身,林瑜便醒了。
等他出了府,她才换上外衣,起身洗漱。
屋内放了好几个熏笼,尚且觉不出什么,直到打开房门,刚刚出去的丫鬟们回来都在打颤,好一会儿都没停下来。
林瑜拿出昨日的黄酒,笑道:“今日再喝一杯如何?你们酒量都比我好,应当不要紧。”
她们迟疑点了点头。
这回林瑜换了小些的酒盏,一盏接一盏给几人倒。
“听人说这样喝酒更容易暖和,你们可有好些?”她曾听人说这样喝更容易醉,也不知是真是假。
金环点头,认真道:“确是更暖和了。”
林瑜给她添了一盏,给自己的也倒满了,但一直没喝,只放在边上。
晌午用过饭,房中几个丫鬟围坐在熏笼边,未过多久,都是眼皮半阖,昏昏欲睡的模样。金环坐在她们中间,显得分外精神。
林瑜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她们听见声音,一个个忙撑开眼皮。继而便听到:
“我方才喝了那黄酒,实是有些乏了,你们几个都回下房去罢,有金环守在这儿就行。”
银环并着其余两个丫鬟起身应了是。
林瑜笑笑,“险些忘了,我想要一双鸳鸯绣的绸履,平日里趿拉着穿,你们回去了也别闲着,替我做两双。”
“夫人要哪一日做好?”
“自是要快一些,最好后日便能见到。”
这下当真不能闲着,几个丫鬟齐齐应了下来,取走针线与鞋底,匆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