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
小舟倾倒。
后悔吗,因为我,没实现你的梦想。
言秋懂他的言外之意,他不因她的留恋而感动自得,他关心的只有她少时的梦想未能成行。
他也一样痛恨八年的分离。
言秋抿唇不语。
“那你过得好吗?”他的声音好像要低到地面。
言秋膝盖弹了弹,委屈得想跺脚:“不好。”
可是……
“也不后悔。”言秋嘴角向下撇,但说得无比坚定,颇有些咬牙切齿,“喻霄你给我听着,我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你是我的支柱。我有时候……会觉得这该死的生活,无聊的、重复的日子都是一堆麻烦事,把我压得喘不过气,但是,想到你还在世界上不知道哪一个角落,想到你可能还会回来,我就还能把这无聊的日子过下去。”
“所以,既然你回来了,你就不许再走,你就得永远在我身边,永远跟我在一起,否则,否则……”
她强撑着说下来,嗓子已经哑得不能再出声,她哭得狠烈而真挚,像孩童般皱着整张脸,全然不顾形象。
爱如潮涨。
相爱的人在彼此面前本就如同孩童的纯粹。
痛让爱比爱更深。
他们吞下对方的痛苦,得到一种落定,这才算元神归位了。
喻霄眼睛也红了,胡乱地亲住言秋。
两人都沾了一脸湿。
言秋还在抽噎,让他急匆匆含住下唇吻了进来。
八年没接吻,舌尖触碰的瞬间,震撼竟甚于从前第一次体验。
言秋霎时脑袋一空,浑身麻软。
他们不知是啃咬还是舔舐着对方,言秋双手扣在喻霄颈后,用力把他人掰过来紧贴自己,喻霄喘着粗气站直了,手臂箍紧她腰身把她向上提。
他一站直,两人的高度差就倒转了,可是唇舌不愿分开,言秋被他带得高高扬起头,如天鹅引颈。
吻到泪干气短,言秋含着他吮到眼睛冒小雪花,才不得不松开,大口喘气。
喻霄松口不松手,将她人勒在怀里,轻触她几欲滴血的嘴唇,问她:“还哭吗?”
男人饱含情欲的低吟有月亮的引潮力。
他看她的眼神一点都不温柔,反倒充斥着雄性的警告。
“还哭。”言秋扯着他衣领挑衅。
可她声音细弱,粉扑扑的面上泛着要被亲化了的情态,眼、鼻、嘴、下巴都透出皮肉发热才有的可怜的红晕,那是被情绪和情欲一块熏染出来的。
下一刻,天旋地转。
他们又回到了那不像话的地铺床上,言秋身上压着重重的一大块,而且,刚才因为失重之下的本能,她双腿牢牢锁在身上人的腰间,两只脚丫因此落在他臀股之间,他如今只穿一条底裤,言秋稍有动弹,脚就卡在他大腿内侧磨啊磨的。
磨得两个人都面红耳赤,喘得愈发厉害。
于是又吻上。
好像对方嘴里才有充足氧气。
空调是坏了吗?否则怎么又这么热了。
言秋把自己挂在喻霄身上,一呼一吸,起伏如风中柔荑。
喻霄两手撑在两侧,对比起他,她这么小,总怕把她压坏了,可撑出来的这点空间余裕又叫他不满足——他们之间怎么可以还有缝隙?
言秋手勾着他脖颈,只觉身上又软又热,有些失力,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酥麻顺着她脊骨向下滑。
她被一把托住,被迫使去贴合,去感受她多年未用指尖丈量的肌理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