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几次嘴,说不出口,也下不了口,都不敢看那边了。
那对野鸳鸯是怎么做到的?青天白日,就在那园子里,说搂就搂,想亲就亲上去,那些生死相依非你不可的情话,车軲辘似的来回丢。
臊的只有被堵在工房里进退两难的她。
「这么为难?随便点,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的。」
是很为难,但不敢随便。及笄礼之后,梅珍说她成大人了,该懂事了,教她这样那样。梅珍说女孩要使些手段,勾得他神魂颠倒丶服服帖帖。她有意试试,可是她记得有一回她靠近点,他吓得发麻,有一回摸了颈子,他惊到跳了起来。
「没……没事,我想想先从哪说起才好。」
她感觉脸上烧得慌,怕被他看出不正经,埋头干活:从荷包里拿出木梳,帮他慢慢梳理,梳不动了,就将梳子放在膝上,改用手指一缕一缕理清楚。
「嘿!话呢?」
她回了神,随口说:「有!翠珍和燕珍都是好的,先前是我误会了。」
又见好人论。
屡教不改,他懒得理论,懒洋洋地唔了一声。
「翠珍告诉我,翠英怀孩子使了手段,太太和明少爷都不满,冷落了她,她想做些什么。翠珍没骗我,太太确实不怎么高兴。」
他立马想到了,问:「姓王的想拉你下水?别搭理她,王小英对你好,你也对她好过,既然有回报,就不算亏欠。到时再替她报个仇,就算是全了姐妹情谊。」
不是这么算的。
他没遇上过这样贴心的人,兴许不懂。她不想为这事争论,横竖她记在心里就成了,于是顺着他的话说:「我不会掺和,我讨厌这样的妻妾相争。」
心结在老太爷那呢,她一直对这事不满。他哼笑道:「这个不听话,卖了再买就是,能闹海,还不是他们惯出来的。」
「不纳妾不行吗?」
「传出去不好听,外边人会说这家的太太奶奶善妒不贤良。兴旺之家,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再者,总有不方便……」
他耸了耸鼻子,接着说:「你来月信了?」
不是,已经过了。
她僵在那,不知该答,还是不该答。
她不说,他来说:「别碰凉水,也别操心太过。那事有些棘手,赵小姐是个爽利的,一口答应,但我高估了赵至忠。他摇摆不定,怕我跑了,没把话说实。两家的男人都是废物,还不如女眷可靠。我的契在赵香蒲手里,有点麻烦,特地拖延几天再回禀,琢磨琢磨怎么跟太太说,为保万无一失,得做两手准备。」
「好,不着急,太太是极好的人,一定愿意帮忙。对了,赵姑娘来过,去见了太太,听说有急事,坐坐就走了。」
「嗯,我知道。唐四爷早两年在外边沾了风流事,上月中,那花娘抱着孩子来认祖归宗。她们那样的人,嘴里少有实话,恩客来来去去,真假难辨,总不能随便来个就认下。她忙着查清楚这事,这里又赶上过节,想是要回去操持。你怎么了?」
她听了这些话直犯恶心,止不住地干呕。
他翻坐起,帮她把茶水拿过来,喂到嘴边。
她喝了两口,抬眼看着他,问:「朝颜是谁?」
他没吭声,她从他袖口抽出那方扎眼的帕子,指腹盖在那两字上,再问一次:「是府里的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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