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着急,身子一抽,醒了。
哪有什么白茫茫,昏黄一片,灶烧得不得意,窸窸窣窣的。
她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边去听外边的动静。
没有声,应当没下雨。
她抬手去摸鼻子,那种潮意,不是假的。
这鼻涕总不能往鼻尖上流吧,这不对劲!
她心惊不已,猛然回头。
霍,春凳上躺着人。
她又惊又喜。
他翘起二郎腿,闭着眼问她:「有没有凉水?嘴里烧得慌。」
「有,我给你倒。」
她不敢真给凉的,兑成温水再给他送过来。
他弹坐起,一口气喝光,还要。
她再倒,小声劝:「只喝这些,我给你煮点面,喝点面汤。锁都卸走了,鸡蛋也有,明早我交钱到公中。」
「吃饱了来的,不用张罗,睡你的去,我躺躺就走。」
她当没听见,将锅里的热水舀出来半桶,再去缸里取凉水满上。
他侧躺在那,面朝这边,但闭着眼,含糊问:「闻着臭?」
「不臭,洗洗能解乏。还要走吗?」
「不。信上说是初八回,这会你看见的,不是赵家禾。」
她闷笑,煮上皂角,坐到他旁边,再问:「那你是谁?」
「何家照。」
她捂着脸大笑。
他睁眼看她,问:「回来陪你过节,高兴吗?」
她用力点头,先把手搓热,再抽去他的乌木簪,解他的发。
他还嫌不够受用,「怎么不说话?」
「怕累着你耳朵,最近这些事,我都记在纸上了,回头拿给你看。」
「那就不怕我眼睛累?是真累,没日没夜赶路,一刻不敢耽误。你说我听,躺着也能知道。」
「那我可就说了?」
「嗯。」
我想亲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