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喝醉了之后便想睡觉,钟行将他搂在了怀里,喂他喝一点点醒酒汤,将他抱到了床上。
熟睡的云泽看起来很恬静,一只手臂紧紧抱着他的枕头,墨发全部散在肩上,身上虽然清瘦,脸颊上却有一点点婴儿肥,因为两三年之后便消失了,所以这是钟行首次看到这么稚嫩的云泽。
他揉着云泽的墨发,如果早些来明都遇见云泽就好了,如果他早一点过来,或许可以让云泽少在云府吃一点苦头。
······
钟行回来的时候,云泽正在窗边和一名衣着破旧的中年男人聊天。
这名男人钟行有一点点印象,似乎是府上喂马的人。钟行的那些兄弟看不上府上的下人,钟行却会四下留意,注意府上的每一个人。
许敬见到钟行进来赶紧起身行礼:“公子。”
云泽回身:“钟行,你回来了。这是许敬许先生,我刚刚认识的,许先生谈吐非凡,让他在府上喂马实在太屈才了。”
许敬道:“不敢,不敢,公子既然回来了,我便告退。还有许多差事没有做完,我先回去做事。”
云泽将许敬送到了门口。
钟行深深看了许敬的背影:“先前注意过他,他不是粗俗之人。”
府上大多数下人出身贫寒,女子多数伺候姨娘小姐,谈吐尚算得文雅,一些男子张口闭口便是粗鄙之语,许敬并不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记云泽道:“最好早些将他安排到你身边做事情,他记忆绝佳,许多事情过目不忘,府上大小事情和每一位公子的状况,他都有所了解。”
钟行关上房门:“我又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和他相互勾结来算计我?”
云泽无奈的道:“你真的从小就疑心重。”
云泽在钟行身边这么长时间,钟行从未疑心过云泽。但是,云泽知道钟行不相信他朝中官员,对每一个人都持着很重的疑心,哪怕是与钟行血缘很近的堂兄弟,钟行也不会完全信任。
眼下钟行怀疑到了云泽的头上,云泽虽然有一点点不舒服,但他可以理解。
钟行道:“从外面给你买了松仁奶酥。”
云泽眼睛一亮。
他将钟行带来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是金黄酥脆的奶酥,咬一口淡淡的奶香和松仁的香气在唇齿间流连,云泽吃了七八个奶酥:“外面居然有做东西这么好吃的糕点铺子吗?”
钟行看出来云泽早上并没有吃饱饭。
眼下见云泽很认真的吃食物,钟行觉得他就像自己先前在雪原上见到的漂亮白狐狸。
“喝茶。”钟行将一杯茶递给云泽,“明天让下人给你买。”
夜间等云泽入眠,钟行派了手下去打听许敬。云泽是凭空出现的,许敬并不是,两人聊天这么热络,说不定通过许敬可以打听到云泽的真实身份,甚至能够打听到云泽背后的那个人。
两日后这些手下将打听到的消息汇报给了钟行:许敬与府上任何一个公子都没有任何来往,与云泽确实是无意中相遇。
云泽的来历确实是一个谜。
钟行睡不着觉,夜里多翻阅了几本书,他打开了一本两个月后才可能读到的书籍,里面夹着几页纸。
纸上的字迹与钟行的字迹相似,上面写的内容更让钟行震惊。
似乎是在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
钟行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熟睡的云泽。
两人夜里睡在一处,钟行正是年少容易动情的年龄,云泽一次也不让钟行碰,甚至不允许钟行亲他。
钟行并非坐怀不乱的圣人,为了避免对云泽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钟行每次上床睡觉都会很晚。
他揉了揉云泽的脸颊,云泽睡觉的时候总喜欢说梦话,偶尔会喃喃自语说“钟行”这两个字。
这真的是他未来的枕边人吗?
钟行有些嫉妒二十年后的自己。
寥州过上元节时,王府上所有人都会聚在一起。
寥州尚武,因此不向明都那般弄些漂亮的花灯猜灯谜行酒令什么的。晚间会在四处点了篝火,摆上靶子准备好弓箭让公子们比试,谁能射中靶心便能饮一杯酒,饮酒最多者自然大放异彩。
前几年的时候钟行都不在,以往都是世子或者侧妃生的公子们射箭最多,今年却是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