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说的,我观察了几个先我们进府学,又与我们一同上课的秀才,但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宋知意目不转睛地继续向前走,道:“看来这个人不会轻易暴露行踪,那我们就只能引蛇出洞了。”
“把所有矛头转移到你身上之后他真的会出手吗?”傅元杰对宋知意的话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上午他按照和宋知意商量的方案故意把文章写差,由出言不逊,将众人的注意力多次转移到宋知意身上。根据宋知意的说法,这个在暗处的人绝不会坐以待毙,很快就会对宋知意下手。
“放心吧,他筹谋了这么久的事今日被两盆草轻松化解了,现在应该急得不行了。而且这人先前单独害过我一人,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今日我搬到府学来了,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他岂能不出手?”
宋知意说起这话的样子胸有成竹,傅元杰看着负手行走的背影,有些担心道:“你就不担心他给你来一剂猛药,真给你弄出什么事来怎么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宋知意说完这句又顿了顿,揶揄道:“傅公子,你胆子还得大点,不然可吓不到我。”
被宋知意这么一说,傅元杰心中的不安完全被冲散,恼怒道:“刚刚那种情况正常人都会被吓到吧,你这个怪人。”
……
午后,水夫便挑了水送过来了。宋知意在人来人往的院子中烧好水,将水倒入暖水瓶中,又煮了给江守徽的茶,这才进了房中。他回收了装在水井旁的信号源,转而装在了暖水瓶上。做好这些后屋外传来隐隐雷鸣,似是要下雨了。宋知意又在屋内逗留了会儿,拿上伞,才出门上下午的课。
下午,信号源那头并没有什么声音传来。宋知意也没回斋舍,随便吃了点晚饭后继续在明伦堂中看书。直到戌时半时,天已经全然黑了,信号源那头突然传来很轻的“咔哒”一声——是他那件厢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宋知意微微一笑,放下笔,往斋舍的方向走,信号源那头的声音仍在继续着,他能听到被刻意放缓的脚步,有些急促的呼吸,他房间中的物品被碰到的声音。只是府学里的路灯并不明亮,光线昏暗,加之道路上还有未干的雨水,有些湿滑,些宋知意并不能走得很快,待他到达斋舍区时,此人好像已经给他的暖水壶里加了什么东西出门走了。
学子们的斋舍里静悄悄的,宋知意在快步往自己的厢房赶时,迎面走来一个人影,他经过宋知意身边时掩面打了个哈欠,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宋知意突然低头瞥到什么,回身叫住了那人,道:“这么晚了,这位同学是要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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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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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这位同学是要往哪里去?”
那人被宋知意一喊,停下了脚步,又打了个哈欠,道:“这不是宋小兄弟吗?我有东西落在明伦堂了,得拿回来。”
这声音听着有些陌生,宋知意只能借着月光看清此人的脸,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这人是一直坐在教室角落的蒋知。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独来独往,他身形瘦条,背微驼,常常穿一身被洗得发白皱皱巴巴衣裳,家境应该很是清贫。
宋知意环顾了一圈斋舍,没有一间厢房是点着灯的。宋知意笑了笑,道:“不知蒋兄弟住哪一间厢房,我今日刚刚搬来,还有些地方不熟悉,还得找你请教呢。”
蒋知指了指西南方向那那一排厢房,道:“我住在那边,不过我也是近日才搬过来,所以其实也没什么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