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吗?”宋知意看着蒋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今日在院子中烧水时讲所有厢房都观察了一圈,他怎么记得西南方向的厢房住的是其他人呢?只有一间没人住,门前都落灰了。
蒋知的身子微动,像是要走,宋知意再一次叫住了他:“蒋兄弟,我还想问你,你刚刚去我房间做什么?”
蒋知脚步一顿,疑惑道:“啊?宋小兄弟在说什么?我刚刚并未进你的房间啊。”
宋知意缓缓道:“你的衣服沾上了我房中的味道。我房中熏了安息香,你不知道吗?”
“宋小兄弟是不是误会了,我的衣服是用皂角洗的,可能与你说的安息香有类似的味道,但我确实没有进你的房间。”蒋知的语气疑惑中,好似宋知意确实误会了他一般。
宋知意轻笑了声,他的房中其实并未熏香,刚刚那么说不过为了诈蒋知一下,好让他主动说出来,不过蒋知很冷静的应对过去了,看来此人不仅狡猾,心里素质也不差。蒋知略微有些尴尬地朝宋知意行了个拱手礼,正要转身走时,宋知意又突然道:“今日午后下了一场雨。”
蒋知状似不解宋知意为何没来由地说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只能跟着应和道:“是啊,这雨一下天儿阴冷了不少,宋小兄弟要注意保暖,要岁考了,莫要感冒。”
宋知意静静地看了蒋知一会儿,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半晌后才低头道:“看你脚下。”
蒋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黑色的脚印,在惨白月光的照射下,这脚印从他身下青石板路上一直延伸到宋知意的厢房门口,昭示着他刚刚行走的路线。
宋知意真诚地感叹道:“蒋兄弟,不得不说你确实不输于那些戏班子里的戏子,又是打哈欠又是皂角洗衣的,弄得我刚才都有些怀疑自己,别是真误会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了。不过你还是太性急了,稍微放点饵就被勾出来了。”
蒋知见到自己的谎言被揭破,也卸下了自己温和的伪装,幽幽道:“你做了什么?”
宋知意无谓地摊摊手,道:“我只是撒了些墨粉在我房间的地砖缝隙里,沾上水就会化开。不过说到底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伎俩,没想到蒋兄弟竟然会掉进这种简单的陷阱里。”
蒋知却没有被宋知意激怒,而是阴恻恻地笑了起来,道:“那又如何。你们喝了这么久的药,真以为一天两天就能改变吗?马上就是岁考了,早就于事无补了。”
“那可未必,你难道没有听到教谕今天说的话吗?大家恢复清醒之后写的文章进步不少,”宋知意说完又淡淡道:“而且你以为你做下这等事被发现还有机会参加岁考吗?能不能继续留在府学都说不好了。”
宋知意这话显然刺激到蒋知的痛处了,他遽然朝宋知意扑来,似是要伸手揪住宋知意的衣领。而宋知意早有料到,灵活地闪开。蒋知扑了个空,脚下被青苔滑倒,狼狈地跪在了地上。
宋知意站在他的跟前,俯身扣握住他的肩,道:“我劝你老实交待,不要想着对我动手然后逃之夭夭。傅家公子就在外面,若他迟迟没见到我,又见到你从斋舍这边走了出去,会马上带人擒住你报官。”
“傅元杰?他不是……”蒋知猛地抬头,道:“你们两早就商量好的!”
宋知意笑笑没有答话,而是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从中取出一颗药丸,强硬地塞进了蒋知的嘴里,再伸出一根手指往蒋知喉咙上用力一按,让蒋知剧烈地咳嗽起来,等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才发现宋知意给他塞的药丸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吞下去了。
蒋知惊恐地用手挠着喉咙想让药吐出来,一边质问着宋知意给他喂了什么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宋知意一只手死死按住在地上,只听他毫无波澜的语气缓缓道:“蒋知,还是不要把旁人当傻子,你有毒药,我就不能有吗?”
“我刚刚给你喂的是一味叫七朝神魂散的药,初服后无异状,但七天后会突然悄无声息地倒下,呼吸渐消,且体内也查不出药的痕迹。”
蒋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眼前的少年微眯着狭长的眼,在凄冷月光的月光下闪过寒芒,蒋知从心底感到一阵害怕,一时间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