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道:“孤替情丝蛊问的。”
薛绥戏谑一笑:“殿下且让它出来说话。”
李肇:“你且让它出来受死。”
薛绥有些忍俊不禁:“殿下想得倒是美。”
李肇面色一冷,“有情丝蛊在一日,你便一日不可背叛孤。”
薛绥目光坦然与他对视:“我与殿下无情无爱,谈何背叛?”
李肇冷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孤不可以,你为何可以?薛平安,你不公平。”
说罢,他身姿轻盈地端坐在窗口那张雕花木凳上,身形挺拔修长,仿若一抹山野清风,全然不知危险一般洒脱和自在。
屋里没有旁人。
烛火摇曳,暖黄的光影在二人身上晃动。
原本简洁朴素的房间,好像忽然间生出了几分暧昧旖旎的闺阁情态。
薛绥隐隐头痛。
李肇两次不请自来,让她有些无奈。
“敲碎人骨,大卸八块,抛尸护城河,引得上京人人恐慌。太子殿下做出这些事情,却让我面对端王的审讯,我没有埋怨殿下,殿下倒是上门来寻我晦气?”
李肇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别装了,薛平安,你比孤更坏。”
他侧身,将窗台木案上,薛绥为灵羽雕刻的一个鸟食罐拿起来把玩,嘴角微微上扬,淡淡一笑。
“尤知睦落到你手上,下场只会更惨。”
李肇宽大的袍袖轻轻一挥,拂来一丝清冽的风,带着些许夜的凉意。
薛绥觉得鼻子有一丝痒。
“李桓怀疑旧陵沼。”
李肇抬眼,目光深邃。
“他没有怀疑错。主谋就是你,薛六姑娘。”
那声音寒厉冷酷,有噬人心魄的戾气和力量。
然而对薛绥这种早被恐惧历练过千百次,一颗心被虐得百孔千疮再缝缝补补的女子,这样的威慑已激不起太大的波澜。
何况此时的李肇,在她掌中。
于是薛绥反唇相讥。
“那殿下又是什么?我的帮凶?”
李肇:如果可以,我能不能不做帮凶,做点别的?
薛绥:说吧,你想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