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还真是怕到了极点。
上次进城,只是匆匆忙忙间,可这次,大不一样。
在外边不知道,入城才知,这里就是一座牢笼。
实在是无法理解,筑墙筑的将整个龙城都围了起来,这是为何?
远远望去,四面八方都被城墙围着,城墙之上,无数的黑点在动。
那是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小姑娘,第一次来龙城?”
侧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进城前,白晓笠给自己做足了伪装,一头白发都藏了起来,头戴斗笠,后腰的面具也戴在脸上。
“不是。”
轻轻应一声,微微摇头。
“你不必否认,我看的出来。”
老头子上前两步,坐在了她的身旁。
白晓笠正身处一家茶摊上,喝着茶。
“你必然是第一次来,若不然,又怎会坐在这里喝茶?你该出现在城墙下。”
“哦?这是为何?”
也是怪哉,街上走动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且中年多以女子为多,青壮年很少见。
“你不是龙城人,不明白在那里做工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什么?还请老爷子解惑。”
“代表了安家落户,代表了,真正成为一个龙城人。”
“哦?做龙城人那么好?”
早就听说许许多多的人都是想方设法想要在龙城安家落户,可如今一见,大失所望。
“自然是好。”
老者捋捋胡须,缓缓开口。
“战乱之时,这里就是最后的避风之处,这高高的城墙,可阻挡千军万马,城外血战,城内一切依旧。”
白晓笠望向老者,只觉不可理喻。
且不说这城墙能否阻挡,外边血战,内中依旧照旧,那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便是好?”
“这还不好?打仗之事,交给那些当兵的,而我们这些老百姓,只需要没日没夜的做工,便能换得一份保障,哪里不好了?”
“老人家,恕我无礼,若是这般想,与被囚禁的犯人有何不同?”
“并无不同。”
老者望向城墙。
“城里就是井,城里的人,皆为井底之蛙。”
“可这口井就是有这般本事,引得无数人慕名而来,来了便不会再想着出去。”
白晓笠无法理解。
“且不说有边境抵挡,就算是边境沦陷,不是还有中部?若是中部都沦陷了,只余区区一个龙城,晋国何在?”
“晋国已亡,做亡国民,又有什么好?”
“无人考虑你所说的,大家来到这里,就只是为了活下去,天大地大,活下去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