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芦苇之中,慢慢起了火光,风去一吹,火势开始蔓延。
不知哪里忽然射来箭矢,不必苏武下令,只看箭矢来处,众多军汉早已也演习操练了几番,只管放箭回击。
苏武还在大喊:“加快加快,冲出这里去!”
楼船下面,摇桨之人,那是袒胸露乳,拼命去摇,只因为一筐一筐黄澄澄的铜钱就摆在头前,所有人都看得到,将军说了,只管快摇,摇完就赏,赏完再摇,摇完再赏。
也有军汉左右来巡,只管催促:“快!将军下令了,快些!”
船上的风帆也是鼓荡不止,船工们当真卖力气,那要赏赐下来的钱财还未落袋,岂能不卖力气。
便是真想不卖力气,那来去巡的军汉手中的长鞭可当真来打,前两日,可有不少人挨了打,但那将军也好,好吃好喝,乃至当真也赏。
船只快行去。
却是陡然间,火光之处,冒出来不少人,当真不躲了,箭矢不断再射。
船只之上,自也不断回击,丝毫不慌乱,只射得是哀嚎不断。
各处水汊里,忽然来了不知多少小船,正是要来堵住去路,好让水下之贼从容来凿。
楼船高处的苏武,也有应对的军令:“放箭放箭,冲过去!”
就是这么简单的军令,就是不纠缠,小船堵路,便让他堵,大船何等惯性?总能冲出去。
迟滞一些度也无妨……
要凿船底,只管来砸。
就看船头已然在撞,船慢慢在减,船只下层的军汉,更是大呼小叫在催:“使劲,冲出去,便是大赏,快使劲!”
“嘿呦嘿呦!”船工喊着号子,拼命去摇。
当真有那悍勇之贼,驾小船靠帮,一跃而起,便是要杀人去。
船边长枪林立,好似早已准备,只管看得人影,便去捅刺,那贼跳到半空,就看无数枪头捅来,只管落水而去。
官军大船之后,还有小船,船帮低矮,水贼换了目标去打,上次,就是这么打官军的,只管上了船,长刀劈砍去,官军一个个吓得不敢相迎。
此番再去,一个水贼从自己的船上跳进官船,却是人还未站稳,官军竟是不慌,无数人提枪就来打。
只看枪尖无数,一瞬间,这水贼就做下了决定,转头跳入水中去。
这贼也是好本事,却是心中大急,在水中失去了踪影,远处才再冒头,左右一看,又换一条官军小船再潜水而去。
再一跃上船,无数枪头立马就来,唯有再跃入水中。
不同不同,真是与上次大大不同,按理说,只要上了船去,官军就会惊慌失措……
此番怎会是如此?
这水贼不再去寻官船,只在水下不断潜游,偶尔起身换气,就听得四处大呼小叫:“快快快,射那个,那个露头了。”
一口气刚换,听得呼喊,这水贼连忙又潜下去,往那最高的楼船去潜,因为那边,正在凿船,只要把那楼船凿沉,在这逼仄的水道里,那就直接堵住了一大排,官军自会乱了阵脚。
却是那楼船依旧不断在行,虽然不快,却是一直在走,显然头前并没有完全堵住。
这到处潜游的水贼,名唤阮小二,便更是使劲,往那楼船船底去游。
只待近前一看,阮小二心中就知,不好不好……
那船底黑黑一片是什么?不是铁还能是什么?甚至许多处已然开始有了些许锈迹。
铁生锈极快,便是这么放在船底,不得多久去,就要锈成一片……
可是,此时并未太多锈蚀,阮小二急忙来问:“小七小七,如何了?”
又那刚刚出来换气的贼人立马来答:“一时半刻,怕是凿不动啊!”
“快使劲快使劲,这铁皮绝对不厚,再凿再凿……”阮小二已然急了,这若是再往前开去,不得多久,可就要进广阔之处了……阮小二自己也潜入船底去,接过旁人的工具,只管也砸,铁皮完全不比木头,当真是又湿又滑,水中还不好使力,这些都是其次……
主要是这船只不停,还得不断踩水去追,更费力气。
船上之人,自也现了船下有人,便听大呼:“搬大石来,只管看哪里有人露头换气,只管大石去砸!”
咚咚咚的大石砸水之声,激起水花几丈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