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铁甲骑,早已有了标准的回答:“愿随将军效死!”
鸣金之声不断在响,当面之贼,却是不知如何是好,中军都没了,公明哥哥与那吴学究也不知上哪去了,那官军铁甲骑就在身后,这还怎么回?
胜或者败,众贼心中已然没了概念,便只有一个念头,打不过,当真打不过。
甚至都生不起去打那三百骑的心思,那马太高,那人也要高大,那铁甲太厚,奔起来,着实无以抵挡。
有那大贼的呼喊:“撤,往两边山林去撤,走,快走!”
若是苏武当面,定然认得出呼喊之人名叫朱仝。
这边,苏武只等敲得一番铜锣的李成也上马,便是铁兜鍪一放,遮住面颊,马匹就起。
只看贼人往两边去跑,更看苏武往中间直去,又是片刻时光,苏武已然回到了自家营寨门口。
苏武这一出一回,当真好似闲庭信步一般,梁山这兵,还当真得再练,而今不过练得一个徒有其表,差得太远……
苏武冲出来的时候,本还以为会有一场血战,会有那举步维艰的局面,只管是一番冲杀搏杀,冲入中军,如此贼人才会大乱。
没想到,一出一回,竟是如此简单。
便也是开战之前,苏武就有计划,只待贼人攻寨不顺,僵持不下,贼部散乱,就出击冲阵。
这是苏武心中想定的犯险之法,没想到,竟是没什么险。
苏武第一次对一支军队的优劣有了这么直观的感受,第一次认识到一支精兵与一支烂兵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每每说来听来,说那辽人几千人就追着二十万宋兵漫山遍野去杀,但从来难以想象到那到底是个什么场景,今日一见,苏武能想象到了。
大概就是这种场景。
营寨之内,鼓声震天在响,列队而出的重骑轻骑,还有步卒,都在苏武身后,满山遍野是没有一点阵型的贼人,轻骑已然开始在追,步卒更也在奔。
三面合围的贼兵,只待那鸣金之声一起,皆成了一团一团一伙一伙,乃至很多人还一脸的懵圈,甚至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宋江吴用,战略层面上,还真已经上了一个台阶,战术层面上,却还是没有摆脱菜鸡的水平。
不说其他,就这场八千人的攻坚战,便不该这么来打。
虽然是有样学样,围三缺一。
但似乎指挥上,问题很大,乃至也没料到苏武一彪人马能轻松冲出来。
苏武也在总结,总结的不仅是自己的经验,还有宋江吴用的经验,若是他自己来指挥这场攻坚,又该如何?
第一,土工作业,必须土工作业,围困之战,一定要先限制敌人的反击能力,那就得挖,大挖特挖,围着营寨挖,挖壕沟,挖营垒,挖土墙,乃至放拒马。
第二,不该这么一次性把人都一窝蜂压上去,而是要有计划的各队轮换,前锋,后备,一次性围上去太多人没有意义。
第三,还得有匠人,匠人很重要,各种军械都要上。
苏武总结得差不多了,深刻认识到了一点,往后若是围攻敌人强军的营寨,乃至攻城,一定要先进行大量的土工作业,战争就是这么无趣,并不精彩,从来不是冲啊杀啊的那一瞬间。
苏武并未去追击贼人,只是站在营门口侧边,也取下了贴兜鍪夹在腋下。
许贯忠与朱武两人来到身边,朱武说的一语:“这贼人逃得是真快……”
许贯忠接了一语:“将军,此番,怕是杀不得三五千贼去了。”
朱武点头:“是啊,贼人漫山遍野去跑,咱们人少,怕是追不得多少去。”
许贯忠又说:“嗯,倒也不宜深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苏武听来,觉得怪怪的,倒也不是说话语有什么不对,就是两人这一唱一和的……
苏武左右看了看两人,点了头:“一会儿就鸣金,杀得多少算多少,杀贼倒也没那么重要,四路截那财货,才是重中之重。”
许贯忠笑着点头:“正是此理。”
朱武便又说:“先去莱州为要!”
这一句话,苏武好似感觉到了什么,这两位军师,刚才必然私下里谈了什么事。
莫不是谈了赵明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