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自然接过,他来倒,倒好,抬杯一敬,便是一饮而尽。
“吃菜,吃……”程万里抬手。
苏武点着头,也等程万里先动筷子。
“近来听闻一些捕风捉影之事,便寻你来问问……”程万里开了口。
苏武倒是也去想,肯定是关于自己事,那自己有什么可以捕风捉影的?有些不解,只答:“相公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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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是听得人说啊,说你与那孟娘正店的那个孟娘子……对,就是这事呢……”程万里好似说得随意。
“这事啊,相公怎么现在才听说呢?”苏武有些诧异,便是这么一问。
这事不是人尽皆知吗?
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已经人尽皆知了,都以为自己知道有什么事,而今苏武更是没有过避讳,怎么程相公后知后觉的?
便是转念一想,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在衙门里见相公的场合中,相公不问,众人想来也不会多言,乃至也没必要多言,或者也想不起这事来言……
所以,程相公后知后觉,好似也正常。
乃至再想……定是程相公有意找人问了一嘴,才有人说来这事。
却听程相公来答:“这个不与我说,那个也不与我说,我何以能知道?”
语气稍稍有些不好,苏武便笑:“许是他们都以为相公知道,一些小事罢了。”
程万里点着头:“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未曾婚配,就养了外室,着实……不太好听,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倒也无甚,只是将来你要说那婚嫁之事,那大户人家里,听来难免不喜……毕竟你如今,身份不同以往……”
苏武听来,其实感动,只觉得程万里是真在操心自己的事,便是来答:“多谢相公提点,我自出身低微,也不曾想得太多,只想着万事以情义为重,那孟娘子帮我甚多,待我也好,无情无义之事,却又做不来……所以,就是这般了……”
苏武是实话实说,本也真是这么想的。
程万里闻言,微微皱眉点头:“吃酒吃酒……”
苏武自是去斟酒,两人一饮,又吃小菜。
“情义之人,做情义之事啊……子卿你啊,就是靠着情义到得如今,那些汉子何以随你效死?世间之事啊,不得两全……”
程万里自顾自说着,他自己心中,其实无甚,这时代,这男人,都一样,他也一样……
只是这事涉及到自家女儿,那多少就不一样了,却也不知自家乖女如何作想。
“相公提点得是,下官本也无甚身份,而今也不过是个武夫,高门大族倒也不想,来日看缘分……”
苏武如此说着,便又斟酒,也是打自内心里把程万里当做一个长辈,关心关爱自己的长辈。
又是吃酒,程万里再来说,却是笑:“你倒也不怕来日婚嫁之事来谈,人家逼着你先赶走外室?”
看似玩笑……
苏武答得认真:“相公也说,我是靠着情义走到今日,若真是背信弃义了于一人,便是身边兄弟如何看我……唉……若真遇到相公说的这般事来,便是缘分不到,无可奈何。”
“哈哈……呵呵……”程万里笑了两般不同的笑声,抬手一比:“吃菜吃菜……”
只管吃菜吃酒,程万里又开口:“说正事了。”
“相公吩咐……”
“倒也不是什么吩咐,京中来了消息,那高太尉与童枢密,有些事啊,上得台面去了,便是童枢密来问,问我真话实话,问那梁山大贼,战力几何,还能不能顶得住朝廷大军再来打?这话,我自也来问你……”
程万里这话里,深意很多。
苏武听得明白,只管来答:“相公,只管让他高太尉再上台就是。”
程万里点着头:“如此,我便这么回童枢密去。京城里,倒也怪,岂不知童枢密能有今日,那是昔日里在西北军中当真打马上了阵的,用命搏来的……一个跳梁小丑,也想争锋……”
苏武一闻言,便是来说:“相公,说不定,那跳梁小丑也知道如何去搏。”
“嗯?你说是他还亲自会来?”程万里皱眉来问。
“若是想争,岂能不学着童枢密之法?那高太尉不能真是踢个球就成了枢相吧?即便天子能允,朝臣亦能允乎?天下人岂不都看个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