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苏将军!”
苏将军听不到,浑然未觉。
“……”
再也没有话语在喊了,只有林冲短刀不断进进出出。
苏武转头去,篝火之下,鲜血黑,高俅胸腹之中,不知多少刀捅去,一片血肉模糊。
有那林冲一语:“呸!这般便死,便宜你了!”
说完这一语,就看林冲忽然凶恶之色尽去,双眼之间,泪如泉涌,双膝也往地上一跪,低头在地,嘤嘤有声……
苏武也只叹气,不说什么……只站在篝火之旁,稍稍等候一二。
张伯奋上前去,用锤子杵了杵躺在地上的高俅,又探了探鼻息,看看血流如何,才说:“死得透透的了,这般,真教人畅快!还想回京,还想惩治我父,哼!”
倒是杀人好几个的武二郎来问:“哥哥,这般,如何处置?是埋了还是?”
苏武摇头:“不埋!”
“不埋?”武松有些诧异。
“兵败如山倒,乱兵到处是,高俅领兵,如此大败,乱兵有怒,寻而杀之,岂不天下皆快?那东京城里,那禁军之中,不知多少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快意非常!”
苏武想定如此,比高俅畏罪潜逃之类的办法,更好几分。
“只是也怕朝廷派人追查……到时候那些回乡的军汉,不免也……”
“十三万军,怎么追查?查哪支?都是提前遣散,哪支还在此处?”苏武又道。
“那查咱们呢?”武松还问。
“咱们?咱们又不是溃兵,怎么会杀朝廷太尉?”苏武当真就要让许多人如林冲一样,快慰一番。
也是死了自在,死了就有了一个结果,查吧,查完也是个结果,总好过天子赵佶日日念着想着,找不到人还起几分重情重义的愧疚。
至少让高俅尸回了京,也绝了那个宽仁天子的一个念想。
高俅自己领兵大败,被乱军杀死,那是罪有应得。这种事,自古,多了去了……
武松倒是想来想去,又道:“哥哥,说不定也是贼寇杀的,是也不是,哈哈……”
“都行!”苏武点点头,又道:“搜一搜,钱财之物都搜走。”
武松去搜高俅尸,苏武起身往林冲去,拍了拍跪在地上微微有泣的林冲肩膀,说得一语:“从此啊,不要多想过去了,重新活过就是。”
林冲抬头来,立马换了一个方向,对着苏武一个头磕下去,苏武便也矮身去扶:“不必如此了……”
“将军!哥哥!我林冲此生……”
苏武打断话语:“好了,起来吧,我知我知,我都知……你我兄弟,此生不负!”
林冲咬牙一语:“此生不负!”
说着,林冲站了起来,拿起长枪,立在苏武身侧,篝火之下,林冲显得格外威武。
一旁张伯奋说得一语来:“林兄弟啊,你的故事我听过,你能得苏将军这般兄弟,真是大幸!苏将军竟是能为你做这般出事来,当真是义薄云天啊!”
苏武看向张伯奋:“今日一事,伯奋往后,岂不也是我之生死兄弟?定也不负!”
张伯奋闻言,似也有几分激动,一拱手来:“见过哥哥!”
苏武点着头,便与张伯奋一拥:“你也当真是好汉!”
却听武松转头来:“哥哥,你看这个!”
武松转头送来,苏武接过,一张大纸摊开,篝火下一看:“诶……好算计啊!”
张伯奋也来看,便是立马明白了:“难怪我父在府衙那般与高俅顶撞谩骂,定是因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