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询问女巫想要满足什么愿望,女巫回答说:
“等到怀孕的那一天,我再回答您我的愿望。”
按照女巫所说的话,国王抛弃了传统的信仰,改宗信仰新的神明。
尽管大臣们力劝国王不要背离正信,但他们挡不住国王求子的心。
然后,按照女巫的指示,国王抛弃了过去的妻子,迎娶女巫为新的王后。
国王为新的神明修建了高大的塑像,每天都去向新神明祈祷,终于,如同女巫所预言的,她怀孕了。
大喜过望的国王赐予怀孕的女巫新的名字,喀密菈,意思是“神给我幸福”。
他抚摸着王后的鼓起的腹部,询问她想要满足什么愿望,王后喀密菈却回答:
“请您安静地休息吧,让我来管理这个国家。”
于是,说话算话的国王不得不满足她的要求。没过多久,女巫便用计杀害了老国王。终于,魔女喀密菈控制了整个国家。
手握大权的魔女开始显现她邪恶的本性:她狂热地推动新神明的信仰,对旧神充满敌意。
她命令士兵们毁坏旧神的神庙,驱逐旧神的祭司。
魔女还淫乱成性,每日同数不尽的男孩在宫内狂欢。
魔女信仰的新神明其实是个残酷淫暴的魔鬼,于是喀密菈也残酷地统治赛亚底王国。
她要求每天献祭一对少年少女,供自己淫乐,然后冷酷地杀害他们,吸取她们的血液。
最可怕的是,喀密菈肚里的孩子并非老国王的嫡裔,而是同魔鬼交媾而成的邪恶混血。
魔鬼的孩子假如降生,将会成为所有恶魔的母亲,为地上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为了打败魔女喀密菈,神勇的英雄出现了。
被旧神明眷顾的英雄用智慧打败了魔女手下的怪兽,然后用怪兽的犄角作为长枪,终于杀死了魔女喀密菈和她肚里即将诞生的魔婴:莉莉丝,万千夜魔之母。
“于是英雄拯救了世界,天下太平,”娜拉纳缓缓说完故事的结尾,“其实是个蛮无聊的寓言故事,说教性也很浓厚,劝诫人们不要信仰错误的神明,小心那是吃人的恶魔。其中还混杂着对女性的恐惧之类的要素。那个没出生的魔婴莉莉丝,后来经过流传改变,不知怎么的就在其他神话中变成了大魔女、亚当的第一任妻子、吸血鬼的母亲之类的反派角色,跟故事的原本差了十万八千里。魔女吸取小孩血液的情节传入东欧后就演化成了用少女鲜血保持青春的血腥女伯爵的传说……”
“为了要个孩子,什么事情都做,这个国王到底哪里贤明了啊……”白栗栗感叹道。
“故事里出现的赛亚底大约在今天伊拉克南部的乌姆盖萨尔,不过也有不少争议。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娜拉纳冰冷的视线好像注视着什么猎物,“按照你所描述的,今天的这个所谓的『教团』,应该就是一个崇拜喀密菈的秘密宗教结社。那幅壁画多半是描述喀密菈被杀的场景。”
白栗栗回忆着那副教团囚牢里见到的镶嵌画。明明被长枪穿刺、身处烈焰之中,画上的女子却祥和地抱着新生儿,好像没有任何痛苦。
这让她感到难受。
“等一下,”白栗栗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你该不会是说,这个寓言故事讲的事情……都是真的吧?”
娜拉纳摇摇头:“这种故事流传到今日,很难说被删改了多少回。不过,神话中所叙述的东西,从来就不是古人的胡编乱造。”
“啊?”白栗栗一头雾水,“难道神话的东西都是真的历史?世界是盘古一斧子砍开的,天上也真的曾经有十个太阳?”
“这些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娜拉纳语气严肃,“我们的世界并非人类的理性所能彻底概括的,神秘而难以理解的存在从来不曾缺席人类的历史。古人面对这些人智难以理解的东西时,创造了宗教和传说来应对。近代以来,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理性文明逐渐占据高地,这些我们的童年时代的信念便逐渐磨损。但是,这不代表我们的世界和我们所以为的世界一样理性。”
白栗栗没怎么听懂她在说什么,只能抓个大个:“你是说……这些神话里的事情,其实是某些真实事件的反应?”
娜拉纳点点头:“人类的理性远比我们以为的要脆弱。一旦真实地意识到我们生活的世界与我们一直坚信的知识结构是不兼容的,一般人很快就会陷入疯狂和绝望吧。如果同神话中的某种东西相遇,就算『它』没有给人类社会带来直接性的毁坏,仅仅是了解到『它』的存在是一个事实,仅仅是观察到『它』,人类文明就可能会轰然坍塌,乃至于退回黑暗时代。那些教团的信徒,大概就是接触到了『它』,所以失去了正常的世界观。”
“可是……这样不就等于说,人类文明时刻处于毁灭的危险中吗?”
“也不尽如此……这就是我们存在的目的。”
“我们存在的目的?……”
“我所属的组织——还不能告诉你它的名字——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态发生的安全措施之一。”娜拉纳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虽然大部分人没有能力直面神秘,但是总有少数人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与神秘发生『接触』。这些『接触者』有的陷入了疯狂,还有的极少数人则守住了人类赖以保持自我的心。为了防止人类文明受到神秘的腐蚀,这少数的『接触者』决定要将神秘隔绝在人类文明的视线范围之外……这就是我的职责。”
人类是脆弱的,脆弱到仅仅是观察到神秘的存在,就会陷入疯狂。
白栗栗咀嚼着这句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却出了一身冷汗。
哥哥为了拯救疯狂地爱上自己的妹妹,把妹妹杀掉了。
高中女生被毒瘾所迫,向陌生的人献出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