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简笑了笑,言道:“皇后娘娘如此急迫地想要抓捕沈月明,难道是担心陛下的安危么?又或者说,陛下根本就是沈家的血脉,可你心疼自己的夫君,便随意杜撰了先皇太后的身世,故意误导门主大人呢?”。
裴皇后怫然大怒,道:“萧大人好伶俐的口齿,本宫若是袒护陛下,又怎会次次都竭力帮助蒲圣使,为门主大人采集陛下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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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娘明知陛下并非沈家的血脉,却还装作不知,任由蒲唯采血,那又是何等居心?”,萧简讥讽道。
“本宫并不知晓门主大人采血的用意,今日方才知晓”,裴皇后一时语塞,喃喃自语道。
萧简走到谢云徵跟前,行礼道:“门主有所不知,沈月明并未在护国侯府中,她已随平东卫出城演习去了”。
想起那日见她的情形,心中不由一缩,当时他心中隐约猜到,谢云徵此来应该是为了那昧至关重要的药引子,能够与沈佑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的鲜血。彼时他还不知道,沈岚并非沈家女,联想起千机术以血引魂,还以为是广陵帝即将罹难。故而,他将这个猜想告诉沈月明时,因为担心燕同律的安危,她这才振作起来,去了平东卫。
依大显兵制,超品军侯每年可任意巡查十一卫的兵防,如今离皇城最近的便是平东卫,沈月明依律巡查,看起来也并无不妥。
谢云徵听着眼前两人的争执,脸上更是阴晴变幻不定,心中暗忖。如今沈月明身在军中,想要神鬼不觉地将其拿下,并非易事,万一失手,便会打草惊蛇,也容易引起军队哗变,他想夺了燕氏江山不假,但说实话,谁也不会想接手一个破破烂烂,满目疮痍的国家。
“那便从长计议吧,索性药力还有几日方能完全化解,届时再行采血也可”,谢云徵沉声说道,“本王先闭关几日,大家都散了吧”。
走过裴皇后身边时,萧简顿了顿脚步,言道:“皇后娘娘真是好算计”,裴寂看着他,掩口冷笑道:“听闻御政王殿下杀了沈小侯爷的生父,此等仇怨,不共戴天,莫非殿下还妄想抱得美人归”。
众人走后,只留下裴皇后一人,静静地站在床前。良久,开口道:“陛下早已清醒,又何故不愿睁眼?”。
一直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广陵帝的呼吸声有些加重,虽然眼睑微动,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又听裴皇后幽幽地说道:“看来,你是恼了臣妾了。是怨恨臣妾不该将真相说出来,不仅戳穿了陛下不可告人的心思,而且也将你心爱的沈月明推入了险地,对吧?”。
广陵帝闻言,霍然睁眼,一双漂亮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怒火,他双手握拳,就连平日里惨白无色的脸上,也晕染了一抹潮红,显然是隐忍到了极点。
裴皇后见状,愈发嫉恨沈月明,心口处微微发凉,她强忍着不适,继续说道:“怎么?说中陛下的心思了”,冷笑两声,又道:“臣妾有两个问题,想问问陛下。其一,沈月明早已取回青繁缕,却为何不迟迟进宫献药?究竟是何居心?其二,如今先皇太后并非沈家所出的消息传了出去,你觉得沈月明还会甘冒奇险入宫来救你?陛下,你与护国侯再无瓜葛”。
“任凤池说过,是阿月说青繁缕的硝制方法实在有些特别,待她炮制好了之后,方可服用”,广陵帝缓缓地说道。
“哈哈哈”,裴皇后大笑几声,道:“这样的理由,恐怕陛下也不相信吧。想我大显宫中御医上百人,其中医术卓绝者不乏其人,为何不把青繁缕带回,直接交由太医院的人依法炮制即可,沈小侯爷既非医者,也不通药理,这又是什么道理?”。
广陵帝紧抿双唇,不再说话。
“再者,若是沈小侯爷明知陛下与沈家并无血亲关系,又为何要冒险相救?”,话锋一转,裴皇后面色森冷地说道:“方才御政王殿下竭力为沈月明开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二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况且,陛下大归之后,御政王殿下继承皇位,沈小侯爷的靠山依旧不会倒,将来或许问鼎中宫,也未可知”。
“还有,陛下,你说如果沈月明知道,杀害她母亲的真凶是谁?她还会来救你么?”。
说到这里,她霍然伸手捏住广陵帝的衣襟,一字一句地说道:“如今,只有本宫会帮着陛下,怜惜陛下,陛下身边,也只剩下臣妾了”。